最後一句話,他神情驟然間變得難看起來,一甩手已然快步出了房門,大步朝著外面走過去。我摸著有些疼的腕子,不禁陷入深深的思考當中。大周這是要做什麼,她經營的這家書寓,蘇賢汝是知情還是不知,她經營這家書寓,又到底是為了什麼呢?都說第三個掌櫃的神通廣大,那她背後的勢力,應該不只是譚懷禮吧,按照大周的聰慧,她應該找了很多關係以防萬一。加上她母家的勢力,雖然在她跟小周相繼失蹤之後,頗有敗落,可到底還是世家,只需費些氣力,還是能找到舊部的。雖說滿懷心思為了報仇,可蘇賢汝到底是她的孩子,後路是一定要留的,只是不知道大周的後路,安排的是否妥帖保險。帶著梁媛閒逛的時候,頗為輕鬆,因為她看見什麼都是一副新奇的面孔,就連路邊擺著的燈籠,都拿起來愛不釋手,弄得我不由得壯心四起,豪放的像個爺們一樣為搏美人一笑,豪擲幾兩銀子,買了許多小玩意給她。走的累了,我便提議去鬆散鬆散,自然還是那家芙蓉書寓,手法好,態度好,關鍵是小廝勤快,小生俊朗。梁媛也是很激動,畢竟這樣的場所,別說大梁,就算京城,也是首屈一指的,那小廝照例問了我那些問題,便將我跟梁媛一人一個房間分隔開來。過來給我案撫的還是上回那倆人,華清華紅,兩人見是我,原本眼裡燃的紅彤彤的火苗接著就熄了一半,好像我是多麼讓人失望的意思,同樣都給錢,怎麼見到我這麼難掩的落寞呢。華清一臉惆悵,按壓的指法雖好,可抵不過他一聲接著一聲言不由衷的嘆息那,我扭頭看他,“怎的了,是我筋骨清奇,按壓起來需要格外用勁,還是給的錢不夠,你倒是跟我說說啊,別悶在心裡,聽得我愁腸百結的。”華紅替他打岔,“姑娘哪裡話,是我們自己的原因。”我四腳朝地趴在那裡,聽到這話反而有些吃驚。陳棉告訴我另外的掌櫃是大周之後,我看芙蓉書寓也有了一種媳婦見婆婆的意思,橫豎都是自己產業,能不操心嗎。“怎麼,是別的書寓擠兌你們了,還是最近蕭條?”近幾日因為太子大婚,娶得又是大梁的公主,雖說是公主,可正妻卻是早就過門的秦將軍之女,仁平郡主。秦觀人脈廣羅,他心裡不舒服了,肯定京城裡一半的官員不敢太過招搖,想來芙蓉書寓承接的也都是此類人物,這段時間估計是偃旗息鼓各自休整了。加上譚懷禮那邊,吃了這麼大一個虧,人家樂樂呵呵接了自己的太子還娶了個兒媳婦,不,是娶了兩個兒媳婦,勢力鞏固不說,滿朝群臣也是摸不著頭腦,以前的保皇派暗自歡喜,自己的牆頭草卻在猶疑不決。這個時候,誰還敢衝在前頭,簡直就是跟他過不去了。如果官員沒有過去消遣的,剩下的也就是一些富貴的商賈人家了,想來維繫不好,才會讓他們唉聲嘆氣。我想了這麼多,卻抵不過華清一句回答。“姑娘啊,上次你就對我們不滿意,這次又來翻我們的牌子,這是為何,果然我們就該被嫌棄?”這是何意,翻牌子不是照顧你生意,難道還有白上門不要的道理。華紅接著補充道,“姑娘有所不知,這幾日有個客人每天這個時辰左右就過來翻我們的牌子,出手大方,長相脫俗,主要,是對我們兩人都是極好的,如今你早早就叫來我們,怕是一會兒要錯過那個客人了。”原來如此,可是我聽到耳朵裡怎麼就這麼不舒服呢。“正是如此,本來也沒想到姑娘還能再來的。”上次我對他們那個態度,可能深深傷害了作為頭牌的自尊,不願意見我也是情有可原。“罷了,你跟外頭人說,若是那客人來了還翻你們的牌子,你們去就是了,一會兒我去隔壁等朋友,也不必在意我是否生氣,無妨。”華紅還假意推辭兩句,華清倒是高興的立馬手上有了勁,按壓起來也十分賣力,弄的我越發想看看那客人到底何方神聖了。果不其然,不一會兒這倆人就被叫走了,說是那位貴客來了,指名道姓還要頭牌去伺候,我讓他們去了,順便躺了一會兒走到隔壁去看。梁媛正一臉享受的趴在那裡,她身子瘦弱,想來捏起來也費不了多少力氣。見是我進來,一臉堆笑道,“宋缺,你從哪裡發現這麼有趣的地的,我大梁卻是從未見過,也許有,可是父皇母妃從未允許我出過皇城。”說到這裡,她語氣不由得低了下去,沒出過皇城,一來便是千里迢迢的大魏,跟自己的父親母親分開,過幾日梁嵩他們的送親隊伍就走了,只留下一些陪嫁的丫頭和她自己。“這也是我新發現的妙處,怎麼樣,可還滿意。”我有意繞開這話題,於是引著她往別處去想。“宋缺你可真好,難怪陳棉提起你便一臉笑意,之前我還不覺得,你跟仁平郡主不一樣,只是,為何嫁給陳棉的不是你,而是她呢?”這話問的,太沒水準了,卻一下子讓我對這個公主警惕起來。說她天真,未免太過實誠,就算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