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急,過些日子我們少主就來找你了,最近唐門有事情要他著手去辦,既然咱們有緣在此遇見,我得為他看好了你,省的被人惦記了去。”有病,主子有病,下面的人也沒個正常的。唐一白對我什麼心思,連柳素都是知道的。那人看著人模狗樣,實際上做事卻是心狠手辣,關鍵時刻才不會管你是誰,總之擋了他的路,必然都要除去。晚上的時候,我沒回宅子,先去了諸葛臥龍那裡跟他說了今天的偶遇,憑他的腦子,肯定比我想的明白。至於芙蓉書寓幕後的大掌櫃的,諸葛臥龍應該能猜個八九不離十。我剛要盤腿坐在食案前嗑瓜子,諸葛臥龍一臉嫌棄的說道,“既然穿了女裝,就有點女子的樣子,別動不動盤腿,露齒了。”我驚訝,“吃東西不露牙齒,難不成要憋死。”“憋死總比醜死好。”硬巴巴一句話,我竟然頂不了嘴,憤憤的把手裡的瓜子殼一扔,我從塌上下來,穿上鞋子端坐在桌前,腰都不敢彎一下,唯恐被他嘲笑了去。“李花花家世清白,來京城估計是因為婚事的原因,跟李員外鬧了彆扭,至於這個思思姑娘,恐怕來者不善。且不說她身世不清白,就說她之前曾經嫁給了長陵城縣令做小妾,這又是為了何事孤身一人來到京城做生意,難不成是跟長陵城縣令鬧翻了,或者,還有什麼別的原因。反正,這種女子,我是萬分不敢讓陳棉靠近的。”情到濃處,你說不靠近就能不靠近啊。我在心裡反駁了一句,卻被他看穿了一般,眉毛皺起回我。“你別忘了,思思姑娘在自己還是花魁的時候,就嫁給了長陵城縣令做妾,這件事情十分重要,你就不要添亂,最主要的是保持中立,無論有誰請你幫忙,你一定不能插手。記住,是任何事。”丈二和尚莫不著頭腦,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思思姑娘不清白,陳棉也好不到哪裡去。他都娶了兩個夫人了,思思姑娘才嫁過一個人,這有什麼可以計較的。如果思思姑娘對他是真的有心,你這樣橫加阻撓,只會讓他更生叛逆之心。”在他們眼裡,陳棉千般種好,只有他們給選的妻子,才是陳棉應該要娶的人。後來,諸葛臥龍讓我不要再插手此事,他會派人去暗中調查芙蓉書寓,當然也對我的通風報信表示十分滿意,讓我繼續保持這種態勢,不能驕傲自滿。回到宅子的時候,已經是夜深人靜,鳥不語花還香的時候了。每次進屋前我總會提前看看房裡是不是有旁人,這都是拜陳棉所賜,弄得我疑神疑鬼,唯恐被他嚇到。這次也不例外,當我悄悄貼在窗戶上戳了個口子出來,眼睛剛對上去,便看到屋裡坐了一男一女。心裡猛地一驚,不會吧,難道陳棉和仁平郡主賴在我房裡不走了?連忙又湊上臉去,想要看清楚那倆人的模樣,那女子像是聽到了什麼動靜,兀的回過頭來,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正好落到我滿是驚愕的眼神裡。我半蹲在那裡,已經全然忘記了說話。那人也是,一雙紅目此刻正滾滾而落那悽清的淚珠,再無往日半點書香之氣。我立刻撲開那門,跌跌撞撞的跑到她面前,一把抱住她纖細的腰身,低聲啜泣起來。“真好,宋婉,你還活著。”宋婉哭的肩膀一聳一聳的,聲音更是晦澀的嚇人,她的手略微有些繭子,常年執筆的緣故,她把我臉上的毛髮理到耳後,輕聲恢復了常態。“起來說話,阿缺,你跪在地上做什麼?”此時此刻,我只想抱著她,不想放開,多久沒看見宋婉了,從她開始科考到現在,這是我唯一一次看見她的面龐。她一切都好,只是人看上去愈發清瘦,眸中志在必得的精光也已經暗淡消失,有的只是滿腔愁苦,讓人看了心酸。“還有柳素在呢,你先起來說話,阿缺。”宋婉攙扶起我,又側臉看向一旁那人,我點了燈,果然是柳素。這次他乾淨了許多,不像上回碰見那個邋遢無比的人,臉上颳得乾乾淨淨,人也跟著精神了許多,想來是因為家中多了個孩子,讓他跟著有了生活的動力,整個人看起來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此時的柳素,渾身上下更有一種責任感,讓人看上去十分信賴。“你們何時來的,怎的不提前給我寫信,好讓我做準備,方才看見你們,好像做夢一般,到現在我也不能相信,你是真真切切的活在我面前,真好,宋婉,還好,還好你還活著。”說著說著,我這鼻子又有些發酸。宋婉沒跟著哭,只是給我抹眼淚,順便遞給我一碗茶。“是我讓柳素帶我來的京城,我早就想來找你了。普賢寺雖然安全,可是那不是我的家。從前長陵城宋家是我們的家,可是現在宋家沒了,只剩下你我二人,從此以後,有你我在的地方,就是我們宋家。不論將來事情有多麼危險,阿缺,五姐陪著你,趕都趕不走。”這樣的話,讓我聽了極其難受,她是知道我不打算活著回長陵城了,所以才會巴巴的從家裡趕過來。何苦呢,這讓我怎麼忍得下去。“柳素,你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