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大周還在,我也只能羞澀的抿了抿耳朵後面的絨發,腳尖點著那黃沙,鑽進去,又提上來,蘇賢汝那張臉白裡泛著紅,就像春天裡新開的桃花,又像芬芳獨特的梨花,要多好看就有多好看。以後若是我們兩個在一起了,就算不吃飯整天對著他,我也是極樂意的。這麼想著,蘇賢汝朝我伸出手來,似乎想幫我整理額前的碎髮,大周眼疾手快,一把撥開他快到碰到我腦袋的手,將我倆隔了開來。“宋缺,希望你能記住我跟你說過的話。”大周堅定地看著我,作為我心中的準婆婆,她一點都不喜歡我。“說過什麼?”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腦子不好使而已,她說了太多話,我不記得哪幾句是專門跟我說的,或者哪幾句是特意跟陳棉講的。蘇賢汝站在她身旁,我忙往前走了走,大週一把將我推開,奇怪了,在諸葛臥龍嘴裡,大周和小周是出生在書香世家,家世顯赫,舉止做派應該是溫柔多姿,而不會像現在這麼粗暴。尤其還是面對我這麼一個嬌滴滴的人兒。我蹙了眉頭,蘇賢汝聞聲喊道,“母親,她是宋缺,我與她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十分要好。”意思很明白,你老人家不要阻攔我了,我並沒有惡意。“我兒賢汝,你能從京城千里迢迢連夜趕到南疆,母親心中十分撼動,我那書信想必十幾日前才到的京城,可你分明是晝夜未歇往這奔來,我兒,母親這麼多年,有多想你,你可知道。既然你看到母親的信函,也必然知道母親心中所想,想你所為,你既投身於譚懷禮,就不要做出首尾不一的糊塗事來。別忘了,譚懷禮對你的信任,也僅僅倚靠在你對他乾女兒的情分,你這七皇子遺孤的身份,他未必真當回事,若你不為他所用,這身份便是個累贅,時刻提醒他要除掉你的累贅。宋缺這人,荒誕可笑,有她在你身旁,只會讓你分心不顧,孟瑤那孩子就很好,雖說是譚懷禮的人,可是以你的能力,想要讓她倒戈,未嘗不可。”當著我的面,要她兒子去喜歡別的女子,是可忍,孰不可忍。“夫人,我自覺不比孟瑤差多少啊,怎麼就不能喜歡我呢,其實你也可以考慮考慮的。咱們婆媳三人,將來縱情山水,修行福地,紅塵俗事,離得遠遠的,你說,是不是比那勞什子報仇還要快活。”那場景,想想都覺得美輪美奐,更何況,蘇賢汝肯定是樂意的,那報仇的枷鎖鎖了他好幾年,如今好不容易遇到自己的母親,若是能渡化了蘇賢汝,兩人一起共享天倫也未嘗不好,可惜,大周全身上下,無不在對外宣稱,我渾身是刺,尋常人不要肆意靠近。“不知廉恥。”大周,你好歹是大家閨秀啊,怎麼越歹毒的話,你越要說給我聽呢,還當著你兒子的面。“從前的大周早就在十幾年前死去了,當她的夫君被滅,她的兒子被人偷走,她活下來的唯一信念,就是報仇。你把我這信念去除了,是想要我死嗎?!”說不通了,雖然說不通,看我理解大周現在的心情。“母親,莫要動怒,阿缺沒什麼惡意,她只是有些直言不諱罷了,你要是不喜歡聽,就假裝沒有聽到,我小時候就經常這樣做。她對著我吼叫的時候,我都是裝聾作啞的,屢試不爽,她說夠了,鬧夠了,自然就消停了。”“母親沒有同意,你能擅自承認她是你的未過門妻子嗎?別忘了,譚相府裡,住著你真正的未婚妻,是你想不承認都不行的那位。權勢浩大,只差一手遮天。”大周的薄紗隨著風襲來慢慢解開,面紗下的一張臉好看到讓人不忍離開視線。母子兩個太像了,如果之前諸葛臥龍說他跟他祖母長得像,那麼我覺得他肯定是因為沒有見過大周跟他在一起的樣子,神情,簡直就是一刀一筆畫出來的。他們二人交談的時候,我知道了為何大週會在巫奇那多這裡出現,也知道了為何巫奇那多那麼多年輕貌美的女子陪伴,當然,也不乏幾個不男不女的妖精。卻依舊將她留在身邊。巫奇那多是個野人,沒什麼文化,卻有著無與倫比的智慧和勇氣,憑藉著這兩樣,他慢慢有了自己的地盤,自己的勢力。大魏文化博大精深,巫奇那多喜歡,可是南疆地處偏遠,能找到個精通大魏話的人更是難上加難。大周來的時候,年紀輕輕,跟當時的巫奇那多幾乎一樣大小,只是,她來的很是落魄,毫無血色的一張臉,面容俊美卻未精細打理,抓著人就問孩子在哪。那個時候巫奇那多以為她是京城來的瘋子,直到她找了許久的孩子之後,慢慢平靜了下來。巫奇那多那時候頂多稱得上小土匪頭子,遠不成氣候,幫著大周出了幾次惡氣之後,越發對大周迷戀起來。與所有南疆女子不同,大周好看,溫柔,善解人意,行事端莊,進退有度,可是,她偏偏看不上自己,這讓巫奇那多非常苦惱。索性,巫奇那多還算正人君子,幫著大周落了腳,又趕走了無事生非的小羅羅,後來他擴張範圍變大,大周也同意跟著他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