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寫信的人千姿百態,可是,方四嬸這種可憐的人,我卻是見一回跟著傷心一次,蘇賢汝,往後若我老了,不再有今日的美好容顏,你會不會像方四叔一樣,出去挖金子,然後再娶美嬌娘。”“說什麼傻話,你小時候也沒好看到哪裡去。”他擱下一句話,接著給一旁的朱屠戶寫信。我僵在那裡,本公子年少之時難道不是俊朗非凡,風流成性嗎?怎麼在他嘴裡成了也不怎麼樣的意思了,氣煞我也。“終於讓老夫找到你們二人了。”一聲乾巴巴的招呼,我抬頭,入眼便是諸葛臥龍那短小精悍,他摸著兩撇鬍須,煞有其事的坐到一旁的空座上,手裡拿著一把摺扇,越老越風流。想起翡翠塢的呂意和李媼,再回想諸葛臥龍對沐貴妃那一份深情告白,總讓我覺得有些尷尬難言。因為關注點都在他身上,倒沒發現後頭還有一人,正是我日思夜想,每時每刻都想千刀萬剮的方如信。“背靠大樹好乘涼,方如信,當走狗的日子,過的一定很舒坦吧。”極盡諷刺和惡毒,只要一想起宋婉受的罪,我恨不得立刻上去撕開這人的虛偽面具,看看那張人模狗樣的偽裝下,是否還藏著一顆惡毒至極的心。方如信似乎早就做了準備,我撂下這句話,他竟半點沒有反應,除了微微蹙起的眉頭,也沒跟我再頂嘴。“你別以為自己不說話,就能讓我少說幾句,方如信,看到你那假惺惺的樣子,就讓我想撕了你,拿到宋家墳頭去祭拜,你如今威風了,主子登基,恩師在側提點,諸葛大人,好一招偷天換日,隱匿世俗啊,上樑不正下樑歪,我怎麼一開始就瞎了眼認賊做師呢。”蘇賢汝過來我身邊,一手將我護到身後,語氣頗為素雅,“諸葛大人,今日過來,想必是有什麼要緊的事,不如說來聽聽,阿缺為人心直口快,你莫要與她計較。”“無妨。”諸葛臥龍放下摺扇,又湊上前來,一張老臉許久未見似乎更蒼老了些。“原本我是不想來的,皇上年輕,閱事少,難免容易鑽牛角尖,有些事情,得過且過,我也不跟他頂撞。可是,近幾日,他在宮外大修宅院,弄的人心惶惶,尤其是對於秦家來說,更是顏面盡失,宮裡的人非議,道皇上要在宮外金屋藏嬌,秦家手握重兵,眼下是對皇上畢恭畢敬,那是因為皇后是仁平郡主,幫皇上就是幫秦家。宅院修的富麗堂皇,光是戲臺子就紮了兩個,每個都是金光耀眼,璀璨奪目的,耗費錢財不說,更是落人口舌,宋缺,你自然知道他是為了什麼。”我冷哼一聲,這些自以為是,眼睛長在腦袋頂上的人,從來都是以滿足自我需求為“自然是”我揹著手, 冷眼旁觀諸葛臥龍的緊張難耐,愈發覺得好笑起來,這些自以為掌控他人生死的大人, 還能被我騙得焦頭爛額,著實可笑。“自然是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