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總不能跟小時候那樣,你扔一個李子, 我扔你塊西瓜,就能完事的。“我們去哪?”送走那三個人, 只剩下我跟蘇賢汝,我們兩人面面相覷, 實在不知道是該往北走, 還是掉頭往南走。蘇賢汝愣了很久的神, 終於堅定的看著我,這個話一說出來,便是雙方長久的沉默, 不約而同。“回長陵城吧。”長陵城,很遙遠的地方了,自從宋之書,蘇繡他們被害之後,我已經對那裡不抱希望,不覺得自己有一天還能回得去了。他突然說出這名字,我覺得應該是一時失語,那裡既是我的出生地,又是我的傷心地,回去做什麼,可我總想著給他們再添點土,上柱香,哪怕日子難過,還有他陪著。“我後來給爹孃還有姐姐們立了個墓穴,因為當時朝廷緣故,墓碑上沒有寫他們的名字,如今新帝登基,想來不會介意,我們回去,給他們刻名上香,阿缺,我們回去吧。”我不敢保證陳棉會不會把告示貼到長陵城,可是以我對那二百五的瞭解,應該現在大魏上上下下,都有對我的懸賞了,我倒真的應該感謝,自己在他心裡,還有這般重要的地位。“謝謝你,蘇賢汝。”他握著我的手,讓我始終覺得,自己有人可依,有人可愛。沿途果然有不少我的畫像,只是畫師技術不行,每一張畫像都各具特色,共同點便是,都不像我。所以還算順利,我們走了五天,終於回到了長陵城。還是那條繁花的長安街,物是人非,如今卻沒有幾個人認識我們了。以往最為奢華的陳員外家,門上落了鎖,鎖上結了好幾層蜘蛛網,偶爾看見黑乎乎的蜘蛛爬過,似乎跟我們挑釁,這是他們的地盤,不要妄想越過去。轉頭便是那個名滿長安街的宋大善人家,跟陳員外一牆之隔,門上面的封條自己已經飄落,零零星星還能看出當時封印時候的殘缺,只是自己都模糊了,那紙也已經髒成了土灰色。蘇賢汝上前把髒東西拍掉,推開門,我有些茫然,兩條腿站在那裡,不知道是進去,還是繼續留在外面。有句話說得好,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我們今天,完全是來人不識我,不敢入家門。他過來拉著我的手,進了門,又把大門閉上,荒草萋萋,鳥鳴蟲語,過了這麼久,空氣中卻仍能聞出一股血腥味,我忍著嘔吐的想法,跟在蘇賢汝後面,門窗破敗,灰塵滾滾,哪裡還有當年半分熱鬧乾淨,就連我院中的那些花花草草,就跟瘋了一樣,狂亂蔓延到屋頂,院牆之上,肆意張揚,毫無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