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30”的原則下,警方用了四天時間結案,也談不上草率。然而,如果用較為苛刻的觀點——或者用人們理想中的精明強幹、不錯漏任何一條線索的警察形象來要求——警方的工作是有欠缺的,欠缺就在於最先到達現場的一線民警的工作不到位。這些最先到達現場、最先接觸案件當事人、最先獲取原始資訊的一線民警的業務能力談不上出色,現場的處置措施也不夠得當,他們在墜樓現場的疏漏很多,最起碼,他們到達現場後,居然沒有拍攝圍觀人群的照片,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很大的遺憾。兩人說話間,郗羽和黎宇飛已經回來了,黎宇飛把煙和剩下的錢遞給徐雲江。徐雲江拿過煙,極其熟練地撕開包裝,抽出一支,卻沒有抽,拿在手裡把玩著,挺客氣的宛如一個鄰家大叔般對郗羽。“不用謝的。”郗羽微笑著擺擺手,嘴角的酒窩十分甜美。她在許多事情上很粗心,但也不會粗得沒知覺。李澤文支開她和黎宇飛,恐怕是有什麼事情要和他單獨談一談。“還有一件事,李教授,我發現你對刑偵調查很瞭解?”徐雲江把煙從左手換到右手。“談不上很瞭解,”在這樣的場合下,李澤文沒打算隱瞞來意,他輕描淡寫道:“我舅舅做了二十年刑偵工作,我耳濡目染,也瞭解一二。”二十年對任何工作來說都是一個足夠長的年份了,足以讓某個人成為行業內的專家。“二十年?那你舅舅一定是一個很有經驗的老刑偵人,”當警察的人好奇心比普通人更重的,他們的職業特點就是追根問底,徐雲江也不例外問,“你舅舅在什麼地方工作?”李澤文沒打算讓這位徐隊長的疑惑持續太久,更沒打算藏拙,直接道:“我舅舅叫陶景森,也許徐隊長你聽說過他。”“陶景森?”徐隊長只迷茫了兩秒鐘,臉上的表情就變成了震驚,“陶局長?是部裡的陶局長?他是你舅舅?我手上還有他編寫的教材呢。”實際上,黎宇飛在一旁瞪圓了眼睛。他是學計算機的,大學畢業後考的公務員進了公安局,一入職就分配到了治安大隊,主要做資訊輔助的工作,對刑偵瞭解較少,但他到底也做了這麼多年警察,各種專業教材也看過,“陶景森”這個名字對他來說屬於“有些印象不算耳熟”的級別,不過在徐雲江的提示下記憶復甦,關於這個人的事蹟也浮現在腦海裡。陶景森,著名政法大學偵查系畢業,大學畢業後被分配到了一線當刑警,他在這一行幹得十分出色,並且還掌握了絕大多數一線刑警都沒有的技能——那就是從實踐中提煉理論的能力,換句話說就是寫論文。在長達數年的時間裡,他寫出了數十篇論文和好幾本專著(雖然僅限內部發行使用),既有經驗又掌握了理論工具的人在任何工作單位都極受歡迎,因此陶景森受到提拔一點都不奇怪。隨著時間的推移,陶景森身上的頭銜越來越多,多到上百字都無法完全形容,而他現在的主要頭銜是刑事偵查局的副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