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個小時?不可能吧?”蔣園的敘述被徐雲江打斷了,作為治安隊長,他對各種攝像監控的效能瞭如指掌,他簡直太驚訝了,一把拿過蔣園手中的攝像頭研究起來,“警用的攝像頭最多也不過待機12小時,這個小攝像頭的續航能力如此傑出?”“這是一款新產品,使用了新演算法,在犧牲所有無線資料傳遞功能的同時減少70的電池耗能。”“無線資料傳遞用不了多少電,攝像頭的續航依然很強。”徐雲江若有所思,看得出他對此確實有興趣,作為治安隊長,他本能的關注新型的技術裝置。“我安裝好攝像頭就離開了,本打算三天後,等李教授結束會議回南都後再取走,”蔣園對郗羽拋去一個滿含歉意的眼神,“抱歉,能力有限,我不可能隨時掌握周老師家裡的情況,更想不到程茵會忽然投毒。”郗羽目光一滯。是的,她不應該責怪蔣園,蔣園也不可能預料到這一切。如果真的要找一個人來責怪,那責任人是自己。是自己帶著程茵去了周老師家,是自己給了程茵下毒的機會。而程茵為什麼叫上自己一起去拜訪老師,一起自駕遊,恐怕就是讓自己當不在場證明。李澤文看著她暗淡無光的表情,又注意到她擱在膝蓋上雙手——十個手指死死絞在一起,像怕冷一樣輕顫著,白森森的指節幾乎要從面板蹦出來。她用的力氣如此之大,就好像那雙手彷彿不是她的,而是哪個仇人的一樣。他伸出手去覆住了住了她的手,低聲道:“你在不在現場都無法阻止程茵。她不是你能應付的。我也沒想到。”郗羽抬起眼看著自己的教授。據說人的手掌大小和身高成正比,李澤文的手掌果然很大,手心乾燥,很穩定,很有力,而且很溫暖。這樣的溫度讓人無法拒絕。她眼眶一熱,雙手上的力度忽然卸去,她很輕很輕地反握住這雙異性的手——是的,只有他會在這個時候伸手過來。 在場所有人都有著比常人更敏銳的觀察力,兩人的互動瞞不過會議室的其他人,當然也沒想瞞。桌子對面的王文海咳嗽一聲,視線轉向蔣園:“那這些影片怎麼來的?你什麼時候去事故現場取走了攝像頭?”蔣園交代得很快:“昨天晚上九點時,我回到南都二中的教工宿舍區時才聽說周老師去世了,我當時就知道他的死一定不單純。凌晨三點時,我偷偷進入了他家,拿走了攝像頭。”面對著王文海不讚許的表情,她舉起一隻手臂,做個了個小學生髮言的動作:“我知道那裡是罪案現場,所以我帶著手套,且用手機拍攝了我從進屋到離開的所有經過,保證沒有觸碰到任何物體。另外,這些攝像頭也拍攝下來我的舉動,警方如果懷疑,可以核實u盤裡的全部錄影。”蔣園的話完全堵住了王文海的質疑。王文海啞然,片刻後他抬了抬下巴:“你有沒想過,這是侵犯他人隱私權獲得的影片,而且你們使用的器材會導致證據的法律問題。”“法律不是問題,合理採用影片的理由可以寫出一百條,”李澤文接過話端,衝著王文海點了點頭,交換了一個眼神,“王隊長,我只是提供證據,如何使用證據由你們警方決定。”王文海和徐雲江不做聲了,兩人心知肚明地對視一眼。我國的公檢法系統裡,“公”的實際權利是最大的,他們當然能找到辦法讓檢察官和法庭承認這個證據。“影片只能算間接證據。我們要想到最壞的可能,就是找不到那個純淨水瓶子,”徐雲江繼續提出質疑,“那我不能證明程茵手中的玻璃瓶裡裝著毒藥,程茵的律師可以提出合理懷疑。”“對啊……她也可以說瓶子裡是鹽。”小吳警官附和領導,並且用自己的分析能力指出了這種可能性。蔣園對這位年輕警官露出一個“你還太年輕”的眼神:“誰會戴著手套往瓶子裡放鹽?誰自殺前還要吃治療抑鬱症的藥?”“……”小吳警官啞然。李澤文說:“我相信你們已經檢驗了冰箱裡的食材,應該沒有發現毒鼠強的痕跡。”“是的。他冰箱裡還有剩菜剩飯,應該是前一天煮的,化驗後都沒有毒。”“程茵是經過深思熟慮才決定把毒放到純淨水瓶裡。她第一次進入廚房時沒有動手,因為她要考慮如何投毒才能完全將自己的嫌疑撇開。經過一小時的思索後,她有了答案。將毒鼠強放在水裡是最合理的,毒鼠強無色無味,且微溶於水,100毫升的水裡可以溶解25毫克的毒鼠強,毒鼠強對成年人的致死量是10毫克,可以保證毒死一個人,”蔣園說,“而且,只要去了周宏傑的家,就知道他有嚴重的潔癖,喝完水之後一定會馬上扔掉這個瓶子,他還是獨身居住,那麼,等到案發任何證據都不會留下了,垃圾也會銷燬了。”“這會涉及一個問題,他為什麼不求救?”徐雲江插話。季時峻進會議時候沉默到現在,現在才說:“因為他吃了兩片氟伏沙明。氟伏沙明的最明顯的效果就是嗜睡,再加上毒鼠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