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邊的女人，極少這樣冷淡，他感覺新奇，更不想放走她了。 “私下這樣，還是床上，也這樣？” 夏笙反覆權衡，究竟是現在的痛快重要，還是當年的悲劇不再重演重要。誰像她，都大二了，高中的陳年舊事，還沒算個明白。她壓著脾氣，放過了過往所有，但有人好像並不打算放過她。 “薛嘯凡是吧，我勸你，有病就去醫院治。” 夏笙說這話時，心裡的想法是，陳斯嶼……或許可以保護她一次？那刻，她的底氣，全是陳斯嶼給的。 這回輪到對面沉默。 夏笙沒有覺得爽快，也沒有覺得不爽快，她唯一想的，就是趕緊結束這個電話，然後，麗嘉的所有人，都不要再來煩她。 “你知道惹怒我的下場嗎？” 薛嘯凡再開口，聲音變厲了很多，對話也正式進入威脅這一環節。 夏笙突然有點明白，朱羽當時為什麼這麼盛氣凌人了，上位者大多冷血，她用肉體往上攀爬，不知不覺染上惡習，是必然。 簡直一模一樣的惡人先告狀。 “是我在惹怒你嗎？是你在惹怒我吧。” 誰有空聽他回憶高中，不知道高中是她最不屑的記憶，誰又有空聽他開黃腔，很幽默？不，很low，很噁心，讓人想吐。 “我要見你。” 薛嘯凡怕再說下去，自己生氣，立馬打住，換了話鋒。 電話裡說不清楚，還是見面後，當面聊比較好。 “不好意思，不見。” 夏笙覺得可笑，她為什麼要見他，明知道前面是陷阱，她還往裡跳？都說了，他身上，沒有她想要的。不僅沒有她想要的，還有她厭惡看不起的。 “你不在乎你爸媽了？聽說你爸媽在阿姆斯特丹工作，正好，我那邊有認識的人，讓他們和你爸媽見見。” 夏笙知道會有這麼一遭。 早在雅喬提醒後，她就對父母進行了叮囑。 得知夏爸正在進行的專案，有大使館參與，她放心了不少。她和夏爸夏媽說了好幾遍，出去玩要注意安全，沒事別單獨出行，尤其是晚上。夏爸早年吃過不少虧，他本就是小心的性子，如今女兒關心他，比他做成專案還要高興。 夏笙捏緊手機，語氣不讓：“你敢。” “我怎麼不敢了？”薛嘯凡冷笑，她家的勢力那麼微弱，在薛家面前簡直就是螳臂當車。 她難道不知道？ “你想說，我爸媽在國外，你動手更方便？別開玩笑了，我爸這次的專案這麼重要，他要出事了，查到薛家頭上，你第一繼承人的位置肯定不保，不信你試試，我都錄音了。” 棋局落子，每一步都讓對方猜不到才好。可當棋手不想讓對方再近一步，那須得把利害講明，要害理清，賭的就是一個對方不敢。 夏笙不想等薛嘯凡傷害到她父母了，她才和他說，她手裡有他的錄音。 他們之間的錄音，不能讓他入地獄，但能讓他有所忌憚。雖然這個“忌憚”簡直微弱到可以忽略，可她要賭。 “呵。” 薛嘯凡越來越滿意夏笙了。 漂亮，聰明，有個性，膽子大。這麼合他胃口，他真想立馬把她佔為己有。 他確實沒辦法動夏伯鈞，沾上人命的事他不可能幹。至於打壓夏家，可以說，現在是最不恰當的時機，國資入股，夏伯鈞手裡的高科技，兩年間，從全國第一，變成了世界第一，他和普通商人不一樣，他自己就是科研人才，就連薛家，也要從夏家手裡買裝置，弄倒夏家，真是一件漂亮的麻煩事。他最不喜的，就是麻煩事。 錄音這種小花樣，薛嘯凡不在乎。 過往和對手打交道，不用刻意自醒，他也知道謹小慎微，倒是在她面前，莫名卸了防備，突然被咬這麼一口，不覺疼痛，反倒心裡更癢了。 “那照片呢。” “你的那些半裸照片，你打算怎麼辦。” 他想要的女人，全部都得到了，沒有例外。不論哄騙，還是威脅。 照片…… 夏笙夾煙的手一抖，菸灰像雪花般落下。 她不服輸地笑起，只有她知道，她嘴裡，都是血腥味。 “照片裡我沒露吧。” “但也沒怎麼穿衣服，不是嗎？” 薛嘯凡口吻極其殘忍：“十一月的第一個週三，你出來和我見面，如果我沒見到你，那我把你的照片，發在你們學校論壇，讓你的同學們看看，你以前是怎樣性感。別挑戰我，我很寶貝你，你別給我傷害你的機會。” “我不會去的。” 夏笙知道，和薛嘯凡見面，意味著什麼。 煙快燒到她指尖，她感覺不到痛。 因為風太冷了，她的手，早就被吹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