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子：“說什麼？” 高個子男人彈了彈菸灰：“說他們怎麼對陳斯嶼的。” 恆東碼頭 浩子一頭霧水：“什麼啊，他們怎麼對陳辛那兒子的？” 高個子男人：“你媽是一點都沒和你說啊，也是，他們乾的那些事，估計自個都不好意思說。五年前，陳辛破產和小三逃出國，陳斯嶼還是個學生，在讀高三，他媽自殺死了，他一個人應付討債的人不算，還要在家裡給他媽辦喪事。 本來嘛，清水灣的人前面這麼多年，受了陳辛恩惠，那出事了，應該去幫幫他兒子的，但一個個，眼光淺的要死，一門心思想著，怎麼把廠子拿回來。他們想到，陳辛之前有一筆說好的撥款還沒付，於是，拿著那份合同，在人親媽死的頭七那天，找上門要錢。” 浩子顯然一點都不知道：“那、那錢要到了嗎？” 高個子男人：“要到了。說是不給，就要和那些討債的人一樣，把他告上法庭，讓法院把他家祖宅拍賣換錢，那合同簽字蓋章過，有法律效力的。” 夏笙怔在原地，心口密密麻麻如被啃噬般疼痛。 手和腳，在轟熱的夏夜冰冷徹骨，甚至有點分不清，指尖和冰沙哪一個更涼。 真相，原來比蘇秘書講的還要殘酷許多。她突然間想到陳斯嶼說的那句：你自以為是的那些，在我眼裡，什麼都不是。 確實，什麼都不是…… 浩子聽後：“瘋了，搞人祖宅？” 誰不知道，祖宅對清水灣的人來說，有多重要。整個清水灣，也就四五戶人家有祖宅，有祖宅的人家，不會隨意搬動，世世代代住在那裡，推倒重建都要請人做法燒香，那是相當重視在意。 女人挑挑眉，找了個詞：“落井下石？” 高個子男人：“嗯哼，那個時候，人人都想搞他家那套祖宅，畢竟出過首富，位置沒的說，風水也沒的說。只可惜，居然被那小子保住了。只要那房子還在，陳家郭家就永遠是清水灣派頭最足的人家。” 浩子：“他哪來的錢？不是都破產了嗎？那時候還能拿的出來錢？” 高個子男人：“要不我怎麼會說他們蠢呢，首富倒臺，和一般富豪倒臺能一樣嗎，首富倒臺，人再狼狽，還是能瀟瀟灑灑跑到國外繼續享受生活。 陳斯嶼怎麼還的錢，我也是聽我小哥們講的。他之前在陳家工作，說是，陳斯嶼那會剛成年，原先凍起來的股份有些可以解封了，稍微應付應付還是可以的，但靠那些，還完全部的債，根本沒可能。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估計還欠著？就是可能，催債的人不上門催了。” 高個子男人抽了口煙，接著說道。 “清水灣這群老東西，就是沒腦子，以為陳斯嶼會和他們來借錢，所以先下手，準備把人逼死。他們也不想想，人家幾個億幾十個億的欠債，哪是我們這些小戶小几千塊錢能幫忙的？ 換我，我肯定不對著幹，假模假樣關心兩句，費點口水，萬一還藏著錢呢，這不一下奪取信任了嗎？多簡單。沒錢，自己也不損失什麼，有錢，那不機會來了？” 浩子：“在理，換我我也一樣，老一輩的就是蠢，死腦筋。” 高個子男人把抽完的煙滅了：“看不透那小子的底，聽說放暑假回清水灣好些天了。” 浩子：“那沒見著有什麼討債的人來啊，估計是緩過來了。” 高個子男人又抽起新的一根：“那麼多債，緩過來也不剩什麼了，就留下一棟宅子裝裝門面也不是沒可能。” 浩子：“得虧是這樣，不然，因為那群老東西乾的事，讓我們錯失發財機會，我真的會打死他們。” 高個子男人笑：“沒看到老東西們也摸不透那小子的底嗎？都在懷疑，心裡虛的要死，人被他們逼著要錢，給完錢後，還好好地活著。 剛開始那兩年，老東西們，個個幸災樂禍，成天等著陳斯嶼走投無路，和他媽一樣自殺。慢慢，眼見著討債的人越來越少，老東西們又開始害怕，害怕陳家郭家沒死透，害怕陳斯嶼真的能帶著陳家郭家東山再起。 這兩年，又變了，情感要複雜的多。清水灣發展的一年比一年差，都想起來陳辛在的時候的好了，暗地裡竟然開始希望陳斯嶼是下個陳辛，他吃肉，清水灣其他人喝他剩的肉湯。你看陳斯嶼，人家小時候就是少爺，保鏢傭人好幾十個，到今天，保鏢傭人一個沒有，只剩兩個打掃衛生的阿姨，也沒人敢上門鬧啊罵啊，甚至萬一在街上遇到了，老東西們頭都不敢抬起來。” 浩子笑他：“期待你街上遇到陳斯嶼，當他孫子的慫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