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電笑呵呵的推門而入,進來就衝著康寧拱手一揖。
康寧笑道:“若是敬巖先生悄然離去,我等才是真的需要小心提防。而今敬巖先生主動讚許我等,那就已經是自己暴露行跡。您既然不擔心我等殺人滅口,我等又何必擔心您走漏訊息呢?”
柴寅賓聽到康寧的這番話,原本已經產生的殺人滅口的想法,慢慢從腦海之中淡化了。
“說得好。”石電再次拱手一揖,肅然說道,“那麼,李兄弟的冤情,就麻煩康公子了。”
“什麼?李兄弟?”王之鑰雖然歲數大了,但是腦子轉的很快,他第一個反應過來,追問道,“你是說李焞李知府?那你是怎麼與他相識的?”
“無他,臭味相投爾。”石電淡淡的說道,“我和李知府都酷愛技擊之術,多年前偶爾一見,便傾心相交。只是他宦海漂泊,我與他相見的次數不多,一直都是書信來往。”
石電一邊說著,一邊在康寧的邀請下坐到桌子旁。
王之鑰倒是頭一次聽說,這個李知府竟然也是個技擊之術的高手。難怪上次青州府的捕快把王之鑰帶去的沂州差役瞬間放倒。想來一定是李焞給他們指點過。
石電坐下之後,繼續著她的講述。
“前不久,他說起在青州府內清理白蓮教勢力,頗遇到了幾個高手,還與我探討那些高手的武術套路。但是不久之後,他的死訊就傳來,說是什麼積勞成疾。”
康寧冷笑一聲:“積勞成疾,那是朝廷沒有查出來李知府的真正死亡原因,難道說自己無能不成。所以只好是積勞成疾了。至於一個宦海多年不可能不知道如何調養身體的技擊高手,怎麼會積勞成疾,可不是他們會考慮的問題。”
王之鑰和柴寅賓身為朝廷命官,聽到康寧這個狂生如此說,不由得臉上都有些掛不住。
石電卻被康寧說中了心中感受,不由得更加窩火道:“肉食者鄙,肉食者鄙呀。”
他完全沒有注意到,身邊正好有兩個肉食者,而且官職都還不低。王之鑰剛剛拿到手中的豬蹄子,也被她不好意思的放下了。
一臉憤恨卻無助的石電,隨手端起一杯酒就灌了下去。
旁邊的康寧道:“敬巖先生此次前來,原來不是特地為了張員外打擂臺的呀。”
“打擂臺這事兒,我本不願意參與。”石電放下酒杯道,“張員外卻告訴我說,只要成了這個團練的指揮使,以後距離知府老爺近了,就可以求他再查查李知府的案子。”
“這是拿你當槍使。且是犬儒之論。”康寧對張員外半分好感也無,當即就開始炮轟,“敬巖先生既然有冤情,直接稟明新任知府大人就是了。難道他敢不受理嗎?就不擔心成為白蓮教下一個攻擊的目標嗎?”
這話說得柴寅賓心中一寒,多虧他配合康寧處理掉了白蓮教在青州府的殘餘勢力,要不然,還真可能嚇得門都不敢出。
石電聞言,恍然大悟道:“哎,受了那老兒的誆騙。”
康寧心中暗喜,看來這個石電思想還是比較簡單的。他只用一招,基本上就切斷了他和張員外的聯絡。
接下來他要做的,自然是趁熱打鐵了。
“好了,此等小事也已經不重要。既然知道他是小人,以後離他遠點就是了。”康寧站起身來,踱了兩步繼續說道,“敬巖先生既然來了,就不妨協助柴知府查這個案子。白蓮教狡詐多端,我很擔心,我們暗度陳倉的手法早晚會被識破。”
石電應允道:“好,那就按照康公子的意思。雖然我不懂破案,但是為了李知府的死因能儘快查清,我會竭盡全力保護知府大人的。”
康寧心中嘿嘿一笑,如此就搞定了。石電,就這樣進入自己的戰略體系之中了。
但是,柴寅賓似乎有所踟躕。
“說實在的,刑名之學可不是我的強項啊。”
王之鑰一拍他的肩膀,笑道:“不是有我嗎?”
柴寅賓道:“王按察不是需要在明面上吸引他們注意力嗎?”
王之鑰笑道:“你可以假裝來勸慰我,或者,乾脆找個秘密的地方,商量一下不就行了。”
“嗯,也行。”柴寅賓尋思片刻,忽然又說道,“這樣,還是可能讓觀察你的人,發現我的意圖。”
“要不這樣。”康寧插嘴道,“找個人刑名高手跟著你不就行了。”
“這一時半會之間,上哪裡找人去?”柴寅賓問道。
康寧淡淡道:“家父有一義子,名曰宋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