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初桐走完了石階,終於到了山丘的平臺上,見有個大花圃,整個花圃上都養著粉團似的深深淺淺的繡球,煞是好看。花圃邊上有石凳石椅,幾個女孩子圍在那兒玩手機,抱怨為什麼明明已經那麼虔誠了卻還是抽不到想要的卡。穆初桐挺尷尬的,就跟她們說了聲:「小姐姐們好。」女孩子們看見穆初桐,就笑著說:「小哥哥好啊,吃了飯沒?」「吃了、吃了。」穆初桐看了看天,又說,「師賢先生在麼?」女孩子說:「你進去找道哥問吧,我們在刷副本,沒留意。」穆初桐道了謝,便轉過身去,進了閣樓的敞廳裡,見廳內道艾在嗑瓜子兒看電視。「道哥,」穆初桐笑著說,「晚上好啊!」道艾見了穆初桐,也把瓜子放在手邊的瑪瑙盤子上,一笑:「誒,小穆哥啊?吃了飯沒?嗑不嗑瓜子兒?剛炒出來的,香著呢。」穆初桐心想,這兒的人真隨和。「吃了、吃了。」穆初桐點頭笑著說,「師賢先生在麼?」道艾呵呵笑著,指著大廳側邊的樓梯,說:「你往上走,他在樓上。」穆初桐沒想到見師賢是那麼輕易的事情,一怔,問道:「要不要通報一聲?」「不用。」道艾撐著一隻腳在椅子上,特別隨意地又抓起一把瓜子,繼續看電視了,似乎也不想理穆初桐了。穆初桐瞟了一眼,電視上正播著典藏版聖鬥士。穆初桐也不好打擾人觀影了,就走木樓梯上去,小心翼翼地,避免鞋底碰木頭髮出擾人的聲響。他心想,走完石階梯又走木樓梯,來見師賢一回好傷膝蓋。二樓也是一個敞廳,幾排的扇門通通開著,納入涼風,室內依舊是中式老傢俱的風格,羅漢床一張放著,上面坐著個大美人師賢。師賢身上卷著洋紅色僧衣,赤著一雙腳,一手捧著ipad,一手戳著螢幕,不知道在幹什麼。師賢見穆初桐來了,便笑著說:「你來了,快坐。」穆初桐看了一眼,只有離羅漢床三十厘米左右的地方放著一把椅子,他只能在那椅子上坐下,挺不自在地往外挪了一下,爭取離師賢遠一些。師賢卻笑:「你怎麼?難道怕我?」「不,不是的。」穆初桐指了指牆壁上的蓮花吊燈,「我怕擋了您的光線,看ipad傷眼。」蓮花吊燈掛在牆上,如同一朵真正的紅蓮,卻透出幽幽的光,總讓人覺得裝飾大於實用。「行,那我就不看了。」師賢就把ipad保護套合上,隨手拉開羅漢床旁的櫃子,將ipad放進去,又跟穆初桐說,「找我有事?」「哦……」穆初桐露出客套的笑容,「今天收到了您的書、還有花……心裡太高興,特別來道謝的。」師賢便笑道:「你上次不是說起那個書麼?我就讓人送你一本看看。那本書是很好看的……至於花——什麼花?」穆初桐一怔:「花……就是、就是客舍裡的花。」師賢便道:「是麼?丫頭每天送花給所有客人,倒只有你有心,巴巴的來道謝。」穆初桐頓時覺得自己尷尬死了,居然還自作多情。師賢見穆初桐不說話,便笑著說:「您是穆先生,是吧?」「啊,是的,我是。」穆初桐想起久蠻說的「那麼多人怎麼他就偏偏記得你是穆初桐」。穆初桐便多口問一句:「來的人那麼多,先生卻記得我的名姓,真是我的榮幸。」師賢便笑道:「我在給你們客舍寫名牌的時候就記著這個名字了,很有意思的。」穆初桐心想,對啊,旁邊一溜的吳二丫、李大力,我叫穆初桐,他記得住不是很正常嗎?這下真的糗大了,居然他還真的像久蠻那樣,認為師賢對自己很特殊了!不過就是師賢很友善而已!師賢笑道:「沒別的事情了麼?」穆初桐心想,還是得說點什麼客套話,不然說完這句就走顯得太唐突了。於是,穆初桐就說:「那個……我從未去過南鄉,想著要去經營生意了,心裡很多問題,不知道能不能請教先生?」師賢笑著說:「其實我也不太瞭解,但你儘可以問。」穆初桐便挖空心思,提了幾個不痛不癢的關於南鄉的問題。師賢一手盤著琉璃珠子,一手支著繡花枕頭,姿態有些慵懶,卻不顯得輕浮,微笑聽著穆初桐說話,也對穆初桐的提問一一細心作答。師賢回答得過於細緻耐心,以至於穆初桐心裡也覺得不好意思,便也告辭,說:「真是太感謝先生了。那我還是先回去再琢磨琢磨。別打擾先生休息了。」師賢說:「無妨,我原也就是在玩連連看而已。」穆初桐噗的一聲笑出來。師賢也跟他笑笑,一邊整了整懸著在羅漢床邊的紅色僧衣,動作像微風中的蘭花一樣輕柔。穆初桐看著,心想:師賢言談如此斯文,動作如此細柔,玩個連連看都跟插花似的,八成是個基佬吧。 總裁致富路師賢不像久蠻那樣以喜歡金銀和美人出名。相比久蠻以「金屋藏嬌」著名,傳聞中師賢的私生活也算得上是「清心寡慾」。從未聽說師賢的楚幫裡有什麼「大嫂」「小情兒」的,不像久蠻那兒有男有女,雜食無良。穆初桐親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