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大壯包好了禮物,久蠻便推開窗看,見窗外還是下著雨的,便吩咐大壯說:「這雨變得有點大啊,你小心別弄溼了裡面的紙。——我看不如找個塑封袋裝一裝吧。」大壯苦哈哈地說:「小弟上哪兒找的塑封袋?這個傻逼極樂堂的東西都太特麼復古了,都沒什麼塑膠品啊!」穆初桐聽著,便提議道:「那你找個桐油紙不得了?」大壯一臉疑惑,問:「什麼是桐油紙啊?」穆初桐答道:「就是油紙傘的製作材料啊。」文盲大壯一臉茫然:「什麼是油紙傘?」「什麼傘不傘的!受不了你這個娘娘腔!」久蠻指揮說,「正骨藥膏的那個紙不也是油紙嗎?」大壯一拍膝蓋:「您早說是狗皮膏藥的狗皮不就得了嗎?」大壯吭哧吭哧的從行李裡拿出了一疊的狗皮膏藥,貼滿了整個禮盒,操作之利落、動作之迅猛,穆初桐都來不及阻止。大壯便捧著貼滿「狗皮牛屎」的禮盒吭哧吭哧地跑出去了。穆初桐倒是很好奇師賢看見這個禮盒的時候該是什麼表情。久蠻便湊近穆初桐,笑著說:「我說吧,大壯這人好玩兒!」穆初桐見久蠻湊近,心裡又怦怦跳的,便挪開一寸,心裡想著:大壯不機靈,但久蠻對他挺好的、也寬容,是因為覺得大壯好玩兒。想來,最近久蠻對我的格外優容,也是因為覺得我好玩兒吧?想到這個原因,穆初桐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兒。久蠻沒注意到穆初桐的心理,只說廊下風涼水冷的,不如在那兒下棋。他既然說了,這事就是要辦的。獅心將棋盤棋桌移到了門廊下方,久蠻便和穆初桐坐那兒下棋。大壯很快回來了,不得不說的腳倒是很快,大家都說大壯是全社團腳最勤,身體又健康,故而很多人看見他就說「健人就是腳勤」。大壯回來久蠻住處的時候,是驟雨初歇,屋簷無聲地滴著水。他出門時看到的在屋簷下躲雨的貓兒已經走了。雨後的涼風吹得門邊的元寶楓沙沙作響——樹冠上元寶形狀的樹葉也搖動,拋落一點一點積攢的雨水水珠。樹蔭掩著寬闊的門廊,穆初桐坐在藤椅上,一臉倦容,顯然已經睡著了。但枝葉搖落、屋簷滴落的水珠卻也沒打到穆初桐的臉上,原是久蠻手裡撐著一把傘,堪堪遮住斜斜吹入的殘雨。大壯正想上前,大喊「大佬別累著,放著俺來!」。卻是獅心將大壯一把拉住,捂住了大壯正要開麥的大嘴巴,將他拖出了院子外。大壯被拖到門外,才被放開了,大喘了兩口氣,才問道:「心哥,你這樣就不對啦!怎麼能讓大佬打傘?」獅心一臉的欲說還休,不知該怎麼解釋,半晌才問道:「大哥交代你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大壯便說:「辦好了。師賢還給了我小費,說辛苦我跑這一趟了呢。真是好差事啊!」獅心點點頭,說:「你去灶房告訴一聲,說這兒晚上要多一份飯菜,小穆哥要留在這兒吃飯。」大壯不解地看了看獅心,說道:「咱們不是有手機嗎?為什麼非要跑去灶房?咱們不用像師賢那樣活得那麼復古啊,很特麼累的。」「叫你去,你就去!」獅心沒好氣地說。大壯恍然大悟:「啊,我懂了,心哥是想支開我,是不是啊?行,我馬上走。」說完,大壯就慢悠悠地走開了。夕陽西下,金光閃耀,灑在元寶楓上,真似生了金元寶一樣。約莫是氣溫升高了,穆初桐皺起了眉,惺忪地睜開了睡眼,見眼前久蠻也是有些倦容,一手託著腮,一手撐著一把傘。久蠻見穆初桐忽然醒了,臉上微微有些吃驚,將傘收了回去。穆初桐訝異地說:「大哥?為什麼在門廊下坐著打傘?這是什麼宗教儀式嗎?」久蠻說:「我在欣賞這個傘!」穆初桐一看,這是一把義大利手工黑虎傘,金漆漆的長柄,塗滿金色印花的黑布,一看就是久蠻會欣賞的型別。穆初桐便立即跟著讚美:「哇,真的好值得欣賞!太美了!」久蠻將傘收了,說:「行了,進去吧!」說著,隨手將傘放下。穆初桐很有當跟班的自覺,順手把傘一起拿了進去,才說:「哇,這金傘柄很實在啊,很重啊。」久蠻轉了轉手腕,只覺得確實有些僵硬,卻道:「還好,不算太沉。」 進了屋去,穆初桐才像是想起什麼一樣,說道:「咱們不是剛剛還在下棋嗎?怎麼就睡著了?」久蠻也笑了:「我也想問你啊!」穆初桐撓撓腦袋,說:「大約是最近搞專案太累的!天天都很晚睡!」「何必那麼累?」久蠻示意穆初桐在圈椅上坐下,又說,「反正這專案,你就隨便做做,都不會虧錢的!」「這種事怎麼能隨便呢?」穆初桐也不客氣,徑自在椅子坐下,「我現在手上就剩這個希望了!」久蠻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下,二人就是一個茶桌之隔了。久蠻拿錫壺接了飲茶用水龍頭裡流出的山泉水,又說:「這個肯定能掙錢的。」穆初桐看著水龍頭裡流出的清澈泉水,眼神愣愣的:「可是做生意哪有一定掙的?」「要是不掙錢,我就賠給你。」久蠻見錫壺裝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