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初桐像是百無聊賴,伸出手指碰了碰指標。壁鐘忽然發出巨大的響聲——噹——噹……穆初桐嚇了一跳,頓時縮了手。原來是整點了。還是睡了吧。穆初桐感到頗為睏倦。太晚了,太累了,他不想繼續等久蠻了。穆初桐睡到了日上三竿,久蠻還沒有回來。他發現自己真的沒有任何聯絡久蠻的方式,靜靜地在客房裡吃了早午餐,又看了一下彙報。到下午的時候,久蠻才風塵僕僕地回來了。看到久蠻推門而入的時候,穆初桐臉上還是有些納罕之色的,但神色又很快平伏:「大佬,回來了?」久蠻也很鎮定,一邊脫下外套,一邊說:「我先去洗個澡。」「唔。」穆初桐微微頷首,看著久蠻徑自入了浴室。到底是幹了什麼事情,一晚上沒有回來,又要立即去洗澡的?穆初桐不得不有些多心起來。久蠻倒是嫌晦氣,在局子裡蹲出來一身臭味既怕燻著穆初桐,也怕惹穆初桐疑心。他實在說不出口自己想去買大鑽戒求婚結果被拘留了的事。太他麼丟人了。久蠻換了身浴袍,走了出來,又給穆初桐說:「昨天突發了一點狀況。我和麻雪去處理了……因為比較緊急,也沒跟你說一聲,有沒有叫你白擔心了?」穆初桐默默垂下眼簾:「嗯。」久蠻總是粗枝大葉,也看得出穆初桐非常不快,便又嘗試跟他解釋說:「確實是非常突然……」「嗯,我當然很明白。」穆初桐想明白了似的,笑笑,「大佬職業特殊,如果我還要你事事報備,真的是不可理喻了。我只是擔心你而已,沒事就好。」「這樣吧,以後我儘量讓你知道。」久蠻拍了拍穆初桐的肩膀,沉默了一下,又說,「但有時候,有些事情不告訴你,都是為了你好的。」穆初桐聽見這種「為你好」的說辭就不免煩厭,但又不好說什麼,就默默點頭。久蠻指了指隨意搭在沙發上的外套,說:「裡面有個東西,是我特意買回來送你的。你看喜不喜歡?」穆初桐皺起眉,又不免想起了什麼出軌丈夫買花回家送妻子的狗血情節。「大佬買的東西我一定喜歡的。」穆初桐一邊敷衍地說著,一邊伸手到外套的口袋裡。久蠻說:「不在那兒,在暗袋裡。」「這麼神秘?」穆初桐笑笑,摸到了一塊小巧的東西,拿出來,「激爽凸點螺旋紋……」久蠻趕緊說:「啊,不是這個口袋……」「嗯。」穆初桐心想,久蠻的口袋裡怎麼會有套?久蠻和我一起的時候都不戴的!難道他真的……出去吃野味了?還知道戴套安全呢!操。久蠻暗袋裡放套,倒不是為了什麼,這是習慣使然,除了說可以幹那個之外,還因為這個東西小巧之餘又強韌防水易燃,能夠做可大可小的防水套、止血帶、引火物等等,遇險了能用得,而且便攜,不佔地方。穆初桐哪裡知道這些用處,只覺得久蠻不老實。他往另一個暗袋摸了摸,摸出了一塊小硬物,拎出來了,只見是璀璨鑽石戒指,在燈光下閃耀如同星星。穆初桐的 久蠻一聽見「打劫」兩個字就生氣:「怎麼?我就非得打劫啊?我的臉就寫著『劫匪』兩個字嗎?」穆初桐見久蠻惱怒了,便立即軟下語調,笑著說:「沒呀,我現在做管帳的,覺得奇怪,就多問了兩句。您彆氣嘛,這個鑽戒真好看啊,大佬好有眼光啊……」穆初桐說著,心裡忽然就咯噔一聲了,呼吸都不順暢起來……「大佬……」穆初桐的手指開始發抖,像是戒指太重他握不住一樣,「幹嘛……幹嘛突然想起買鑽戒?」久蠻便握住了穆初桐發顫的手,說:「我想過了,你不是不明白咱們什麼交情嗎?我覺得也是,確實不能說心照就行。還是得有些儀式的嘛,談戀愛什麼的太娘了,不夠大氣。咱們直接結婚吧,你看怎麼樣?」穆初桐大驚失色,一臉像是出門被車撞到凌空飛起翻滾四周半然後被一道雷電劈中的表情。久蠻看著穆初桐的臉色,發現並不如預期——怎麼他看起來一點都不高興?他難道不該歡呼雀躍跳起來像是樹熊一樣抱我還感動得立即要脫褲子嗎?穆初桐心內亂得如絲如麻,纏繞糾結,竟是無法體會這一刻的驚喜了。穆初桐煞白著臉唇,半天才說:「這、這會不會太倉促了?」這話麻雪也說了,久蠻只覺得這些精緻基佬真麻煩,便也是一揮手說:「有花堪折祂媽直須折!」穆初桐聽了這話,只覺得確實是久蠻風度——這是讓他著迷、也讓他無奈、又讓他困擾的久蠻的氣質。「咱們都在一起了,難道不算折花了嗎?」穆初桐說,「天天都折呢。」「那是。」久蠻點頭。穆初桐又說:「是不是因為我昨天跟你埋怨了,你才想到那麼一出的?」「唔……」久蠻無法反駁。穆初桐嘆了一口氣:「你之前都沒考慮過婚事吧?」「嗯……」久蠻的氣焰也低了。穆初桐便說:「那就是了。你不過是為了讓我安心才這麼做的。我很感激,但我覺得不是特別必要。」「為什麼?」現在反而是久蠻不安了。久蠻原本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