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端詳著自己修剪的成果,微頷首,右手剪子一扔,轉身淡淡道:“收拾乾淨罷!”彎月是大長公主的大丫鬟。但卻並不是貼身侍候的,她每日都要看很多京城內部,包括全朝上下的訊息情報,然後挑出有意義的,撇去無意義的,實時向大長公主彙報。可是最近五六年,大長公主還是在聽,可是卻再也沒有出過手。彎月除去和大長公主彙報,其餘時間幾乎不開口說話。只現下她心裡卻想起國公府大姑娘的樣子。程卓玉或許不知道,即便大長公主待她永遠是疏離的樣子,也從不出手懲罰她,那也不代表大長公主真的甚麼也不曉得。相反,她說的那些話,同友人的幾句或輕或重的言論,大長公主都知道。但是大長公主從不和她計較這些是非。不過是一個無知小姑子,對於公主而言,與其他愚蠢的人都沒有區別。彎月不知道大長公主這次會怎樣做,是繼續無視不計較,還是……然而阿瑜對於外界的那些風風雨雨,是一概不知的。她來京城這麼些時候,其實都沒怎麼到外頭去轉轉。經常聽說京城的宴席很多,時常皆有眾多獨特的美食,和曼妙的歌舞,雖然她並不說多感興趣,但也確實有些好奇。在衡陽的時候,因為身份的原因,她很少出府,多數時間是在家裡頭過過小日子,時不時去小洲上纏著藺叔叔,其實和去外頭區別不大。但她並不知道,自己來了京城,是不是也一樣要這般過下去。大長公主拾掇完花花草草回來,見小孫女滿臉鬱悶,又問了她許多事體,老太太笑得暖和,皆一一回答了。老太太又摸摸小孫女的腦袋哄道:“快了,等你皇帝表舅的聖旨下來,咱們想去就去哪裡,誰也不敢攔著你。”大長公主的眼神既柔,又清冷。對著摯愛的小孫女,她是一點也不捨得叫她受氣。所以,她要自己的孩子,自踏上京城名媛的社交圈起,就把所有人踩在腳下。而那些自以為尊貴的女子,永遠不敢用閒言碎語使她蹙眉不樂,只配匍匐在她腳下,用多年習得的說話本領,把她逗樂。就像是被一隻枝頭灰撲撲的麻雀逗樂一樣,小貴人毫不在意地笑笑。 很快到了盛夏時節,京中貴女之間紛紛謠傳,闊別圈子多時的隆平大長公主很快就要開宴,屆時會給部分貴婦人們發出請帖,照著往常慣例,每位持帖者能帶兩位隨行同伴。這京城裡頭,每日都有貴婦人開宴,此類社交就與飲水用膳那樣尋常。可是對於把吃宴社交作為日常的京城貴婦人們來說,去誰家赴宴又是需仔細斟酌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