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忠給她當頭說的滿頭冷汗,只拿袖管擦擦額頭道:“姐兒啊,奴才不是王上的貼身管事,也不曉得他到底在不在啊,這可要待奴才進去通報了才知曉,您且在這兒等候一會兒。”趙忠說罷,腳底抹了油,滑溜溜的三兩步便跑得沒了影。阿瑜低下頭默默翻了個白眼,每趟都是這般套路,等哪日她能隨意進出重華洲了,頭一個便要拿趙忠這蠢奴才開刀!叫他去劈個一整年的柴,挫挫這滿身油氣!想歸想,她其實也曉得,趙忠是藺叔叔的奴才,忠心耿耿的,這麼油滑嘴甜,也是為了辦好差使。阿瑜沒坐太久,趙忠便走出來,禮道:“王上在蓼風軒,請您跟奴才過去罷。”阿瑜進了蓼風軒裡頭,便見趙藺披著外衫,閒閒靠在榻上,面前置一矮桌,對面坐著個腰細臀圓的女人。那女人便是有過兩面之緣的溪奴,身著一件單薄的藕色衣裳,在暈黃的燈下平添兩分秀麗端莊。阿瑜:“……!!”她抱著酒罈子走進來兩步,給趙藺囫圇一禮,接著一轉身,又帶著兩個丫鬟一言不發的離開了。只聽身後一聲淡淡的:“回來。”阿瑜氣得哼一聲,偏不聽話,就站在夜色下頭,只當做是即興賞月了。只他道了一聲之後,便不遷就她了,繼續在窗前同那女人下棋,是一丁點也不曾再搭理她了。阿瑜抬著頭,進退兩難,眼裡又漸漸溼潤起來,委屈得不成。沒過多久,裡頭女人的聲音幽幽傳來:“王上輸了。”她又感嘆道:“今兒個,還是頭一次……”趙藺並沒有說話。溪奴走了出來,她身上披了一件雪白的披風,露出一截修長美麗的頸子,對她一禮,端莊笑道:“瑜姐兒請進,妾身便不叨擾了。”溪奴這樣平靜優雅,倒顯得她小孩子氣了。只阿瑜偏偏就忍不住,冷著臉一聲不發地抱著罈子走進去,就是不肯同她講話,略帶蒼白的小臉板著,一副旁人欠了她幾萬兩銀子的模樣。屋裡頭,趙藺還是白衣廣袖,面容沉靜深邃,他瞧著她一笑,低沉道:“阿瑜是來送酒,還是送氣來了?”阿瑜繃著臉,不悅道:“二者皆有。藺叔叔,我可討厭這個溪奴了,再不想見到她!”他執了一枚棋子,照著棋譜擺上,眉目低垂道:“又是為甚?”阿瑜有些臉紅,哼一聲道:“那日……那日初次見面,她待我無禮!我討厭她不是應該的麼?您這愛妾也忒沒素養了,也不曉得……您瞧上她哪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