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兩排座椅中間空隔出的地上。沈恪恪靠近了才覺得這孩子有點不對勁,小小的身子佝僂著,蜷縮著,手裡還緊緊攥著一塊形狀怪異的黑色固體,看起來像是什麼被拆毀了的精製儀器。沈恪恪就著月光端詳了好一會兒才發現這個和普通警匪或者探案片裡的炸彈很相似。這就是顏梓裝在車子裡面的炸彈?怪不得這個車子居然沒有被炸燬,而只是因為高空墜落受了撞擊。她心裡舒了一口氣的同時,望著謝希時的眼光也越發微妙了起來。但謝希時此時的情況並不樂觀,四歲孩子的小身子骨在這樣的打擊下還沒分家已經是個奇蹟了,若還想他能好端端地睜眼看她似乎已經顯得她很貪得無厭了。她也不清楚,不過短短几日的相處,這個孩子已經在自己心裡佔據了那麼大的位置。他就像是她這麼多日來,渾渾噩噩的世界裡的唯一救贖。沈恪恪不敢相信,若是唯一的救贖都因為自己的無故搶車而被害死了,她以後該怎麼面對這個莫名其妙的世界。他身上的創傷有很多處,小腹處插著一柄車上掉落的堅利廢鐵,光是第一眼能看清的傷口就多到數不勝數。她將抵住他身體的座椅用力推開,像扭麻花一樣把塑膠座椅扭挪了位置,沈恪恪不敢動他,更不知道在這麼個世界這麼個地方要送去哪裡就醫。她束手無策了片刻,看著謝希時還有些起伏的胸膛終於下定了決心。大腦剛發出了下一步動作的指令,沈恪恪就聽到耳旁身邊“嗖”一陣風響,面前多了個人。那是個約摸十五歲的少年,頭髮又黑又亮,細絨絨的絲滑,眉眼很精緻,那是即使帶著重重的怒氣也無法影響半分美感的精緻。只是面容看起來卻非常熟悉,活脫脫一謝希時的放大版。他瞪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議地開口:“你怎麼在這裡?”語氣裡的氣急敗壞和惱羞成怒讓沈恪恪不明所以。她沒想到這車廂裡面還藏著別人,更沒想到這個別人一看到她就帶著敵意像是追債數年的土財主。沈恪恪被這個比喻囧了一下,她哀切地仰頭:“你能不能幫我救救他”那少年臉黑了一下,表情卻舒緩了:“不用救了,他已經死了。”頓了一會兒,他似乎是覺得自己說得不夠具體,又補了句:“準確來說,三個月前就死了。”“怎麼會三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