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玉做事並不刻意,總在不經意之間就圓滿妥帖地解決一切,再難的事情於他,也不過是舉手之勞,讓受其相助之人亦不覺心中有虧欠。正所謂潤物細無聲,世間最難得自然而然四字。 “小魚哥哥,雖然染兒也想日日見到你,可你每日要在天界處理那麼多事務,下了職還要來青丘陪阿染解悶,一定很累吧?” 白染有些心疼地看著近來愈發消瘦的潤玉。“我不累,對我而言,公務之餘能夠看著你,陪著你,便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潤玉轉頭溫柔地看著掛在他胳膊上的人兒。白染聞言偏頭緊緊貼在他肩上,像是吃了十斤蜜糖般,彎起嘴角,“能和小魚哥哥在一起,也是染兒此生最大的幸福。”忽而若有所感道,“小魚哥哥,三日後,便是天帝給我們定的婚期之日了”“有何不妥嗎?”“染兒等這一日,等了好久,可是不知怎的如今心裡反而有些空落落的” 她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卻又說不清為何“我會把你的心填滿的,只要你允我這個,可以正大光明呵護你的位置。”染兒對不起 三日後,註定不能給你一場圓滿的婚禮了 原諒我可好天界—— 緣機仙子和月下仙人各自匆匆地往前走,不覺間兩人互相撞了上去,狐狸仙捂著肩頭,“哎呦,疼死我了緣機,你這匆匆忙忙地,為何呀?”緣機嘆了口氣無奈道,“別提了,風神和夜神殿下大婚在即,我這不是急急忙忙地去給天帝送九霄雲殿內,諸位仙家座位排布圖。” “哇,如此重的任務都交給你了呀?看來我這個兄長,對你頗是信任啊。緣機,你這個飛黃騰達的日子,指日可待呀。”“諸位仙家關係本就複雜,有些仙家萬萬不可置於一處,如若到時位置安排得不妥,怕是,這將來有一天,他們都要埋怨死我,這分明就是個燙手山芋。”“兄長欽點我主持大婚,這份差事,老夫倒是喜歡,能親眼瞧見我家小白染和我那大侄子,喜結良緣,修成正果,也算了結了,老夫我這多年來的一樁心願啊。” 璇璣宮——潤玉信步走進七政殿,直直朝案桌走去,鄺露跟在身後,“殿下回來了?白染仙子可好?”“還好。”潤玉看到桌上的酒杯。“這是天帝陛下差人送過來的,說此杯可化水為茶。陛下說你一向好茶,且總能化腐朽為神奇,此杯與殿下甚是相配,特作為新婚賀禮。” 鄺露高興地對他講道。潤玉拿起杯子,看著,“父帝,你的父愛,來的太遲了諷刺的是,從前我真心實意的時候,卻什麼也得不到”鄺露勸慰道,“天帝陛下始終還是器重大殿下的。”潤玉重力將杯子放下,神情漠然,“他不過是發現,我更像他罷了。但我始終是他一夜風流的汙點,在他心裡,總有一個比我更加完美的兒子。旭鳳,襟懷坦蕩,正直磊落,不需要任何陰謀詭計,便輕鬆贏得眾仙的交口稱讚。作為男人,他也要嫉妒。可作為父親,他心裡終是偏愛旭鳳的。”鄺露小心翼翼地問道,“殿下,要不要再想想”“不必了。”潤玉撩衣坐下,“這三年來籌謀的一切,豈能前功盡棄?通知鳥族和三方天兵。”“是。”鄺露諾諾退下。燎原君走進棲梧宮向旭鳳彙報,三方天兵和鳥族的異動,旭鳳抬起頭,“看來潤玉已經枕戈待旦了” 旭鳳再次去花界看望錦覓,這次錦覓卻見了他,並對他一訴相思,還將自己的一縷青絲贈與他,存於了內丹精元處。大婚前一夜,註定不太平 鄺露同潤玉站於布星臺,潤玉施法布星,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拱之。棲梧宮,旭鳳手撥箜篌,面前浮現八卦圖騰,亢龍有悔,一意孤行,親佞遠賢,是天帝之失鄺露望著星空,“天帝悟道,北辰星寡德失輝,該當如何?”潤玉答曰,“名正軌,闢歧途,撥亂反正,可另擇明主,取而代之。”旭鳳曰:“子弄父兵,知進而不知退,乃潤玉之過。”燎原君問曰,“殿下何去何從?”旭鳳答曰,“收拾山河,扶危六界。”潤玉手下布星,曰,“背水一戰 ,直搗黃龍。”旭鳳手指在弦間快速翻飛,“以坤克乾,先取乾元,上離下坎,中制北門,以艮易兌,後定西路。”鄺露布星,潤玉曰,“紫薇守北辰,貪狼破搖光,武曲化天權,天界已併入膏肓,剜肉補瘡,不如釜底抽薪,忍一時之痛,革故鼎新,方是順應天命。”旭鳳撥動琴絃,望著八卦陣圖,“每一次權力更迭,都會掀起腥風血雨,生靈塗炭,我不忍見,就算逆勢而為,也要堅守到底。”鄺露望著看著星陣,“殿下,我們的勝算並不高呀。”旭鳳手中箜篌絃斷,“為何他毫無勝算,卻還要一意孤行呢?”潤玉道,“是微乎其微。”“既然如此,殿下為何還要兵行險招呢?” 大婚 兵變潤玉手中憑空變出一顆星石,“湮月,明月背後的星宿,不可掌控,卻毀天滅地。這場天地間的豪賭,唯有孤注一擲。”“他的手中還有什麼砝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