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齊亞尼尼家的小少爺,有著義大利人的優雅,又混合了東方人的神秘氣質,自小生在美國,還養成了美國人愛冒險的貪玩精神。他從不關心家族生意,獨自一人跑到很遠的州去上大學,在大學裡學習的,也是與經營齊亞尼尼家龐大產業毫無關係的東方哲學,畢業後就一直遊手好閒地在全世界範圍內四處旅行探險。是以,女僕們難得見到少爺歸來,一雙雙眼睛裡充滿了好奇和傾慕。一個年邁的義大利男人站在別墅門口等他。齊亞尼尼家族目前的當家人,阿德里亞諾·齊亞尼尼,有著銀白的鬚髮但筆直的脊背,站在那裡自有一種長者的氣度與威嚴。“法拉其諾,你終於肯回來啦。”老人的眼裡閃著掩不住的欣喜。“說過多少次了,請您叫我中文名字,外公。”年輕人的語氣裡帶著一些祖孫之間的撒嬌與頑皮。老人伸開雙臂,給了他一個有力的擁抱:“歡迎回家,譎。”遊戲巨大的機翼震動空氣的呼呼聲傳入沈清尚的耳朵,他迷迷糊糊間,感覺自己被人駕著肩膀,放到了直升飛機的柔軟坐墊上。他扶著太陽穴輕輕地轉動了幾下手指,感覺清醒多了,張開眼睛,看到黑羽正關切地看著他。“譎呢?他沒事吧。”這是沈清尚醒來後的第一句話。“沒有看到他的人影。半小時前我接到了一個匿名的衛星電話,說先生您在這裡,叫我們趕快來接應,電話裡的聲音……並不像他。”沈清尚面無表情,若有所思地沉聲道:“說下去。”“我們趕到這裡的時候,只看到了雪地上有打鬥的痕跡,檢查過了,有一點血跡,還有那四個被掏了腸子的‘雪人’。譎,不知所蹤。”沈清尚望了一眼直升機外、地上凌亂錯落的打鬥痕跡,沒有屍體,沒有人跡,甚至連一句話也沒留下。那個叫譎的“瑜伽士”,從他沈清尚的生活裡就這麼消失了。“如果真有那一天,死前我一定會告訴你我的名字……”“真想知道?那你聽好了……我父親姓卞,我就叫卞譎……”回憶裡這兩句話,亦真亦幻地交錯在一起。你死了麼?不,那個人是不會死的,不知道為什麼,沈清尚就是有這個自信。包間的大門被一腳踢開了,沈清尚鐵青著臉站在門口。忽然,一道凌冽的指風襲來,從門背後閃出一個人,用兩根骨節分明的手指,卡住了沈清尚的脖子。那人約摸不過十歲的年紀,卻是一個眼睛裡閃著狼一樣鋒利幽光的少年。“可可,我沒事的,清少是我的老朋友了。”交疊著雙腿,優雅地坐在沙發上的人,發出磁性而慵懶的聲音,那半敞著的襯衫領口有些凌亂,隱隱約約地掩著一點點青紅交錯齒痕,像被某種飢渴的小獸啜咬過——那正是顧沉香。沈清尚有些尷尬,自然明白了他的不請自來,打斷了這間會所包房中剛才正在進行的好事。只是上一次沉香摟著一個性感女郎,說要為沈清尚“助興”的時候,他的口味好像完全不是這種風格的啊。但眼下沈清尚也不顧上管別人的閒事了,他滿腦子只想把關於那個人的事,問個明白。“優山美地攀巖,嗯?差一點就摔下去死無全屍,嗯?不知道從哪兒竄出來拉了你一把,嗯?”沈清尚冷哼著丟擲了一連串拷問,他相信沉香完全聽得懂他在問什麼。沉香倒是一派輕鬆,挑動著細長的手指,慢慢地將領口的紐扣一顆一顆地扣上:“沒錯啊,當時我和他是一塊兒去攀巖來著,如果沒有他,我還真就沒命學成回國了。”“很好,很好顧沉香。說吧,他接近我是為了什麼?是不是黑石派他來的!”沈清尚半眯著眼睛抬起腳,一下就踩到了沉香坐著的沙發上,在上面深深地碾出一個腳印。“我的大學同學,一箇中意混血的美國人。是不是黑石派來的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前陣子他忽然給我來電話,說要來我的場子裡表演。他這樣身份的人,向來只隨他高興到處亂跑,要說他給天地表演還差不多,居然願意跑來表演給人看,我當時就覺得奇怪,但也沒多問,只想看看事情後來會有什麼有趣的發展……”“什麼身份!他到底是誰?”沈清尚打斷了他,問出了他最急切想知道的問題。“美國k市齊亞尼尼家唯一的少爺。不過他在我們學校裡可低調了,演得跟普通人一樣,家裡人一直把他保護得很好,媒體也從未曝光。要不是我父親與他們家有些生意上的來往,我也不會想到,那樣低調的人居然有著那樣高貴的出身。”不用沉香再多解釋,沈清尚自然知道齊亞尼尼家族在美國是怎樣的人物,黑石的生意之所以能在那邊順風順水,那麼多年一直沒出過事,多虧了齊亞尼尼家的合作和護航。這麼說……難道黑石受的那一槍……的確,當時他遠遠地看到黑石墜海了,可並沒有時間讓他去打撈屍體。如果黑石早已提前收到了訊息,知道了自己的背叛,那麼所謂的中槍墜海會不會只是黑石的自導自演的一齣戲?而黑石早已受到了齊亞尼尼家族的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