慾望之火似乎並沒有燃起,但卻心跳失速,呼吸緊促,有種初次經歷的興奮和不安,這種感覺讓他突然有點兒想要臉紅。作為一條厚臉皮蛇,他已經很多年沒臉紅過了。現在居然陷在一個小男生笨拙而又有些不知所謂的吻裡。時間就在這個定格了呼吸的唇間滑過去。一直到橋上對向開來了一輛車,大燈開著,明亮的燈光從兩人身上掠過時,他倆之間這個人面紅耳赤的吻才被打斷了。方馳靠回了副駕,抹了抹嘴,瞪著前方發愣。孫問渠靠在椅背上也沒說話。“暖氣開開吧,”方馳愣了半天轉過頭,“有點兒冷了。”“嗯。”孫問渠發動了車子,把暖氣調大。“真是汙染空氣啊。”方馳嘆了口氣。“那你下去跑兩圈唄。”孫問渠嘖了一聲。方馳笑了:“我從這兒跑回去不用十分鐘,比你開車快。”“那你跑。”孫問渠說。“不。”方馳回答得挺乾脆。暖氣很快在車裡不大的空間內漫開來,包裹住了一塊兒看著前方發愣的兩個人。方馳不想回去,孫問渠很清楚。不過他還是看了一眼時間,不早了,他輕輕清了清嗓子:“我送你回去吧?”方馳沉默了兩秒鐘才點了點頭:“嗯。”孫問渠開車掉頭下了橋,往回開的時候倆人一直沒說話,方馳就那麼靠在車門上偏過頭看著他。“明天上午我就直接回去了,”孫問渠說,“這陣兒看我手頭活兒的進度,如果要找亮子,我就再順路過來看你。”“嗯,”方馳應了一聲,想想又說,“這回你過來,我奶奶居然沒讓你帶吃的給我嗎?”“帶了的,”孫問渠看了他一眼,“一飯盒牛肉乾,說是你挺喜歡吃的。”“啊,”方馳也看著他,“牛肉乾呢?”“我……吃了,”孫問渠說完突然就樂了,“不好意思,我坐班車出來路上就吃沒了……”方馳愣了愣也樂了:“那你挺能吃啊。”“也不多,就那個小圓飯盒一盒,我沒吃早飯出門兒,剛上車就餓了,”孫問渠笑著說,“也不知道怎麼就吃沒了。”“那你賠我一盒吧,”方馳嘖了一聲,“我過生日我們家人一般都不專門送禮物,這回就帶一盒牛肉乾還被你搶了……”“想吃什麼說。”孫問渠笑笑。“現在飽的什麼也不想吃,”方馳在腿上拍了拍,“餓的時候告訴你。”“行。”孫問渠點頭。沒多大一會兒車就開到了樓下,方馳坐著沒動。孫問渠瞟了一眼時間,不過也沒催他。“那我就……”方馳抓抓頭,“上樓了。”“嗯,”孫問渠說,“複習這事兒吧要拼,也不能太拼了。”“嗯?”方馳看著他。“你還是瘦了,雖然精神還算矍鑠,”孫問渠伸手在他下巴上彈了一下,“不過下巴尖了。”方馳沒說話,抓住了他的手,低頭看著。“你對我手這麼有興趣呢?”孫問渠說。“嗯,”方馳應了一聲,“一直都覺得你手好看,我是先覺得你手好看,後來才覺得人也不錯的。”孫問渠笑了起來。方馳在他手上一下下捏著:“沒人誇過你的手嗎?”“沒有,”孫問渠搖頭,“你是頭一個。”“頭一個啊。”方馳笑了。“是啊,頭一個,”孫問渠嘖了一聲,“也是頭一個我大老遠專程跑過來給他過生日的人。”“你不是專程,你是順路。”方馳糾正他。“重點是這個麼?”孫問渠嘆了口氣。方馳嘿嘿笑了兩聲,突然開啟了車門,一條腿都伸出去了,又轉過身勾著他脖子往自己那邊一拉,在孫問渠嘴上碰了一下。“我走了,你開車注意安全,明天走的時候給我打個電話,我上課的時候也能接的,”方馳在推開車門下車再關上車門這點時間裡說了一串,然後拍了拍車窗,“晚安!”“晚安!”孫問渠笑著喊了一嗓子。方馳轉身跑進了樓道里。孫問渠看著樓上的燈亮了才開著車走了。手機上有馬亮發來的資訊。-住哪?他插上耳機給馬亮打了個電話過去:“你睡了沒?”“你居,居然沒蹭到,床?”馬亮笑了起來。“把持住了,”孫問渠笑笑,“我現在過去。”“來,”馬亮說,“媛媛給你都收,收拾好了,說你肯定得過,過來睡。”“嗯。”孫問渠掛了電話。街上已經沒有行人了,車也沒幾輛了,孫問渠車開得挺快的,看著這空落落的只有路燈光亮的路,他覺得有點兒沒著沒落。方馳再一次讓他意外了,雖然他並沒打算在方馳那兒過夜,理由很簡單,這事兒開了頭就肯定靜不下心了,但對於他的到來驚喜得話都快說不利索了的方馳一開始就沒想著留他過夜的確是他沒想到的。他輕輕嘖了一聲,看不出來這小孩兒還挺有自制力的。-你到地方了沒?-到了。-是酒店還是馬亮那?-馬亮這裡,你還沒睡?-躺下了,問完你我就睡了。-那趕緊睡吧都過12點了。-嗯,晚安。-晚安。……-明天走的時候告訴我。-知道了,放心吧,晚安。-晚安。方馳把手機放到枕邊,關掉了屋裡的燈。黃總照例是睡在枕頭上,方馳把它推到一邊躺下,在它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