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二盤不斷地領到平叔家的那些人,那些跟平叔不混一個“圈”的人,那些都是“犯大事兒圈”裡的。項西不確定他們到底乾的是不是這個,但他知道那個叫他買過飯的老四,聽饅頭說過他有小弟在酒吧賣藥。項西覺得寒意從指尖一點點往全身漫延。饅頭真的豁出命去幹了件大事。下午下班之後,項西幫著晚班的同事點好貨,回到了小屋。這個時間應該去吃點兒東西,但他不餓,早上到現在他水都沒有喝過一口,卻什麼感覺都沒有,不渴,也不餓。從心裡到腦袋,都是悶的。小屋裡的空調開著,他卻還是覺得憋氣,深呼吸了沒兩秒鐘就又堵上了。他開了電視,等著八點半的本市新聞,坐在床上一直愣到八點多,手機響了,是程博衍的電話。“你下班了?”項西接起電話,兩個多小時沒說話,他嗓子帶著奇怪的乾澀。“下了,都到你們超市門口了,”程博衍說,“你是出來還是我進去?”“你……進來吧,”項西不想錯過新聞,“你把車停好,我出去帶你進來。”程博衍把車停在了路邊的車位上,下車的時候項西從超市旁邊的小衚衕裡轉了出來,衝他揮了揮手。他從車上拿了個袋子下來,過了街遞給了項西:“不知道你愛不愛吃。”“什麼?”項西接過袋子往裡看了看,裡面有兩個奶茶店的大號杯子,一杯澆了糖的水果丁,一杯燒仙草,都還是冰的。“我估計你沒好好吃飯,”程博衍伸手在他脖子後面捏了捏,“這都是冰的,爽口,心情不好的時候吃點兒甜的。”項西低頭捧著兩個杯子帶著程博衍從後門繞進小屋,一句話也沒說,心裡堵的難受的感覺被掌心裡的冰爽衝開了很多。“你有沒有看手機上的新聞,”進了小屋之後,項西坐到床邊,低頭用小勺扒拉著水果丁,吃了兩口,味道很好,“說是有……毒品,我現在等著看新聞呢。”“嗯,我聽說了,”程博衍坐到他身邊,摟著他肩膀,“看看新聞怎麼說吧。”“醫院那個人……”項西邊吃邊小聲問,開了口之後卻又些不敢問下去了,他一面希望那是饅頭,一面又不希望那是饅頭。“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程博衍說。項西拿著小勺的手頓了頓,舀起一塊芒果丁,沒送到嘴邊就掉在了衣服上:“是饅頭,肯定是饅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