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都沒有那辰的訊息,沒有電話,也沒有簡訊,安赫打過兩次電話,那辰都沒有接。他不知道那辰又抽了哪門子瘋,他沒精力再去探究,這幾天他忙得一腦袋包。姥爺住院了,膽管癌,因為年紀太大怕挺不過手術,醫院建議保守治療,但時間也已經不多。老媽跟姥爺關係一直不太好,見面就吵架,這次姥爺住院,安赫不知道老媽是什麼想法,拒絕去醫院照顧,每天還是呆在家裡,打麻將的頻率降低了,麻將之外的時間都在發呆,這讓安赫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鬱悶。兩個姨和舅舅對老媽很不滿意,上門吵了一回,安赫只得每天下了班都先去醫院陪姥爺兩小時,二姨負責下午照顧姥爺,每次他下班了趕過去的時候,二姨的臉色都很難看。姥爺話很少,跟安赫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你媽把她自己這輩子毀了,行屍走肉。安赫只能沉默。從醫院出來的時候,他坐在車裡動都不想動。坐了快半個小時,他才打起精神發動了車子,剛想把車開出去的時候,扔在副駕上的手機響了。拿起來卻意外地看到了那辰的名字。“大七?”他接起電話。“你怎麼了?”那辰問,“嗓子怎麼啞了?”“啞了麼?”安赫清了清嗓子,“沒啊。”“跟平時聲音不一樣,”那辰輕輕嘖了一聲,“上班太累?”“還湊合吧。”安赫熄了火,靠在椅背上,本來他想問問那辰這幾天是怎麼回事,但最後還是沒開口。“出什麼事了嗎?”那辰追了一句。安赫猶豫了很久,輕聲說:“我姥爺住院了,時間不多了。”“你是不是很難受。”那辰聲音也放輕了。“不知道,”安赫想了想,捏捏眉,“說不上來,我跟他其實不怎麼親。”跟哪個親戚都不親。“你在哪兒?”那辰似乎在走路,聲音有點抖。“醫院,幹嘛?”安赫坐直了。“哪個醫院?我過去,”那辰那邊傳來了關車門的聲音,“你等我。”“不用,我沒什麼事就是有點兒累……”“哪個醫院?我打車呢,快說。”“一附院。”安赫沒有堅持。那辰敲車窗的時候安赫嚇了一跳,迷迷糊糊地開了車門,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