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柯去吃烤肉。“要換臺嗎?”顧飛在旁邊拿著遙控器問了一句。“隨便,反正也沒看。”蔣丞說。電視就是個背景音,無論放在哪個臺,演的是什麼,都無所謂。他們以前在出租屋貓著的時候,也總是這樣開著電視,然後聊天兒。現在……他們並沒有像以前那樣聊天,也許是太久沒有聊天兒,也許是現在心裡的感觸太多,總之就是一直這麼沉默著。也挺好的。蔣丞並沒有什麼想說的,他就想這麼待著,愣著,旁邊有這個人,伸手能摸到,轉頭能看到,閉上眼睛能聞到,就挺好的。有些細小的痕跡,是需要時間來慢慢修復的。“二淼最近表現怎麼樣?”蔣丞問。“還行,上次去做腦磁的時候鬧了脾氣,不肯進去檢查,還被別的病人嫌棄了,”顧飛笑了笑,“別的都還挺好。”“慢慢來吧,以前是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現在是有方向了,只要堅持,就會有進步。”蔣丞說。“嗯,”顧飛翻身摟住他,“丞哥。”“嗯?”蔣丞偏過頭。“我以前總覺得你很天真,特別天真,我特別喜歡,”顧飛在他下巴上輕輕勾著,“我覺得我熟得太厲害了,我長這麼大都沒天真過。”“是啊,”蔣丞說,“我就是一個天真的小可愛。”顧飛笑了半天,然後清了清嗓子才繼續說:“其實你這樣的天真,不是幼稚。”“是麼,”蔣丞想了想,“我也覺得自己挺成熟的。”顧飛笑了笑沒再說話。蔣丞的這份天真,是因為他內心的堅強,輕易不會被打倒,才會一直天真。這樣的天真,顧飛覺得自己真的沒有。他沒有去假設過如果蔣丞跟他有同樣的經歷會怎麼樣,他只知道最後是蔣丞的這種強大倔強的天真讓他驚醒。而他最終想要去邁開步子,卻比他自己想的要簡單得多,純粹得多。因為這樣的蔣丞,錯過了就不會再有了。他記不清自己有沒有這樣害怕過了,因為感覺要失去而害怕。也許有過,他怕失去那些得不到的期待和夢想。但這是第一次,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排解那種失去帶來的痛苦和焦灼,他害怕失去蔣丞,害怕失去和蔣丞在一起時才開始看到的那些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