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點兒給你看嗎?”程恪看了他一眼,忍了半天最後沒繃住笑了起來,靠著牆樂了好半天:“不用了,我就是怕你無聊,幫你找點兒樂子。”“嗯。”江予奪笑了笑。“那我進去了,”程恪看了一眼屋裡坐著的人,“差不多半小時也就聊完了。”“好,我……”江予奪往樓梯那邊看了看,“一會兒上去看看。”程恪轉身進了屋。江予奪從廁所出來之後猶豫了一下,看看四周也沒有人,他順著樓梯上去了。這兩天他都坐在沙發上,差不多已經跟拍影片的那個大廳的背景融為一體了,好幾次有工作人員走過來,到跟前兒了才猛地看到他坐在那兒,會被嚇一跳。這種感覺非常好,很安全。所以這是江予奪第一次參觀這個私人博物館的一個個小廳。不過他挨個把展廳都看了一遍之後,感覺突然明白為什麼程恪會讓他去看那些情趣用品了,大概程恪也知道,別的屋裡的這些東西,他根本看不懂。對於他來說,畫就是畫,瓶子就是瓶子,盤子就是盤子,一坨鐵它就是一坨鐵……他站在屋子門口,愣了很長時間,最後還是沒有進去,轉身趴在了走廊的欄杆上。欄杆上掛著一個小菸灰缸,根據這兩天的觀察,這就表示這兒可以抽菸,他摸了根菸出來點上了。有時候他會琢磨,自己把程恪當做朋友,是不是有些草率。這麼多年,他第一次只認識了幾個月甚至還並不瞭解一個人的時候,就把這個人當做了自己的朋友。他甚至不知道,像程恪這樣的人,會不會把他當做朋友,又或者,能不能接受有這樣的一個朋友。跟程恪接觸得越多,他越覺得,這樣的朋友,註定是會消失的,自己也許是無聊和沉悶的日子過得太久,程恪就像是一小點亮色,他盯著這一點亮,就看不到四周的灰暗了,一但這點亮消失,本來的灰色就會變成黑色,要過很久才會淡一些。只是現在想要退開已經來不及了,無論程恪是怎麼想的,他都得守著。朋友可以消失,但朋友不能因為他而消失。樓下傳來了說話聲,應該是程恪他們聊完了已經走了出來。江予奪掐掉煙,轉身正要下樓的時候,一樓斜對著走廊的窗戶外面,有人影一晃而過。他猛地轉頭,盯著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