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小橋另和王熙鳳說起節儉持家的道理,榮府今後不管大事小情,一定要儘量秉承著低調,不準鋪排浪費。任何時代,沒有錢都是萬萬不行的。錢小橋知道王熙鳳的手腕,讓她把精力耗在榮府的財政改革上,再稍微加以教育,估摸她也就沒那麼多心思去幹壞事兒了。王熙鳳聽說賈母的安排,頓時覺得身子一輕。這些年她管家,最明白榮府的財政情況,七大莊子的總收入每年才不過萬餘兩,按照榮府現在的奢侈程度根本不夠用,幾乎年都要透支七八千兩。祖輩上辛苦積攢的那幾萬兩銀子眼瞧著要吃空了。可恨她輩分小,沒有說話的權力,只得煞費苦心的去算計花這些錢。今兒她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瞭。“以你的能力,管家權完全交給你我是放心的。榮府上下,你想怎麼動怎麼來,隨便。不過,你要謹記自己的身份,切不可耍小聰明。遇到什麼事兒正正當當的去做,有難處,儘管找我商量,不要逞強。”王熙鳳聽見後半部分的話,心裡一顫。她大概明白老太太敲打她的意思,更加讀出老太太有架空王夫人的決心。她這兩天她早見識到老太太的魄力,不愧是侯府的千金,心思手腕真真是無人能及,有她老人家做靠山,她還怕什麼?現在,正是她真正掌權榮府的好時機,她求之不得,自然要好好表現。王熙鳳十分乖巧的應承下來,並且立了軍令狀,保證安分守己的管家,不貪圖一絲一毫。錢小橋安排好這些,心情舒爽的吃午飯,小眯了一會兒,開始下一項日程,訪問賈赦。邢夫人愛財如命,為了收斂銀錢,她很愛尋丫鬟婆子們的錯處,藉機剋扣她們的月錢。錢小橋帶人來的時候,正碰見這一幕。小丫鬟這月不但沒有錢拿,還被邢夫人好一頓修理,委屈的直掉眼淚。邢夫人正在發飆,看見一群丫鬟簇擁著賈母站在門口,立時驚呆了。錢小橋淺笑著走進門,坐下,手託著腮看著跪地哭泣的小丫鬟,感嘆:“大媳婦,你這有戲唱,怎不叫我呢。”“我,我……”邢夫人白了臉,支支吾吾。憋了半天,終於厲害一句,卻是對屋子裡的丫鬟吼:“老祖宗來了,你們也不叫我!”錢小橋冷笑:“不怪她們,你這般待人,任誰也不會真心伺候你的。”邢夫人被噎得說不出話,臉色更加蒼白。“他呢?”邢夫人這才知道老太太親自來是為了尋賈赦的,巴不得趕緊回話:“恐怕還在小妾那兒吃酒呢。”錢小橋笑著看了會兒邢夫人,把人給看毛楞了,才起身去了小妾翠雲的房裡。賈赦和翠雲二人在屋子裡喝得正酣,翠雲衣衫不整,領口袒露一片白花花的肉,賈赦略顯蒼老的手正覆在她白嫩的胸上。錢小橋進門的時候正看見這一幕。賈赦一時發呆的看著她,忘了縮手。“有功夫陪小老婆,沒時間見我。嗯?我的乖兒子!”錢小橋笑眯眯的走近翠雲。賈赦窘迫的紅著臉,趕緊把手撤回去。翠雲嚇得福身跪地,向老太太請罪。錢小橋的臉突然蕭冷:“魅惑主子縱情聲色,活該打死!”“母親!”賈赦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瞪賈母,剛才的話真的是從他仁慈的母親嘴裡說出來的?“你還知道我是你母親!”錢小橋轉頭衝婆子們使眼色,倆粗使婆子當即擼起袖子將翠雲拖了出去。翠雲幾番掙扎無果,大呼賈赦救他。賈赦急了,抬腳踹開兩個婆子,將翠雲護在身後。“母親,是兒子叫她陪我喝酒,要罰罰我!”“別急,有找你的時候!”錢小橋嚴肅認真地看著賈赦,道:“我就問你一句,這毛病改不改?以後能不能好好地做官?”賈赦不服氣的歪頭,不回話,全然不尊敬賈母。“真乖!”錢小橋冷笑一聲,拍拍賈赦的肩膀,再不多說,抬腳走了。 紅樓夢--賈母錢小橋此來就是為了確認賈赦的狀況,果然如她所料,已經沒有改造的必要了。賈赦摸不著頭腦,不大明白賈母突然闖入來這一出是什麼意思,回頭去找邢夫人問話。邢夫人也不明白,猜測賈母或許是因賈赦沒有按時去看她才惱怒找上門的。賈赦覺得沒什麼大事兒,認定賈母拿他沒辦法。他哼著小曲兒準備去怡紅院瞧他的小嬌娘,臨走前去賬房提銀子;誰知他到了賬房,竟被告知賈母禁止了他的用度。賈赦在下人面前丟了面子,氣得頭冒煙,直罵賈母偏袒二房。賈赦紅著臉氣呼呼的跑到邢夫人跟前,大手一拍,衝媳婦呵斥道:“母親既然不許我去外面嫖,好,我就在家裡頭!我要納鴛鴦做小!”邢夫人聞言嚇得差點從凳子上跌了下來。這若是擱在往常,她倒覺得可行。可如今的老太太跟牛鬼蛇神似得,她恨不得永遠躲著,哪還敢去招惹。鴛鴦是什麼身份?在她老人家的眼裡,鴛鴦保不齊比她這個大兒媳婦更被看重的。邢夫人好言勸賈赦棄了心思,賈赦偏偏倔上了,非逼著她去說。邢夫人沒了辦法,只得先去勸鴛鴦,奈何鴛鴦就是不願意;只好再找鴛鴦的兄嫂逼她。王熙鳳請西席這日,鴛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