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交代完,張氏親自到寧心苑督辦寶玉搬家。寶玉今兒還在書房裡同蘭哥兒上課,尚且不知道自己要搬家。等東西收拾差不多了,張氏方見寶玉氣勢洶洶的來找她。張氏抿嘴,揚眉,心想著這寶玉果然是王夫人的親生兒子,找茬的神色都差不多。“寶兄弟可是要問我搬家的事兒”張巧兒見憋紅了臉寶玉點頭,接著笑道:“這可是你祖母大伯父還有你母親親口允下的,別掙扎,改不了的。還有你房裡頭的那些人,早上你還和我說你想救她們,可是真的?”“當然了,這事兒皆由我引起的,母親偏偏都怪在她們身上了,我能不替她們叫屈麼!”寶玉皺著眉頭,急得快哭了。“你若真替她們著想,就聽話搬進來,別叫屈。對了,她們那些姑娘們倒是安全了,可就是不能伺候你了,被打散了安排到各房去了。”“什麼?這怎麼行!”寶玉沒有辦法想象沒有丫鬟伺候的日子怎麼過。“那些丫鬟可都是我用順手了的,再換新的我可不要!”“可沒有新丫鬟給你。”張巧兒輕笑。“沒新的給我?那誰伺候我?”寶玉不解,“喏,人給你帶來了。”張巧兒抬首指了指院子裡一列排開的小童們。 賈赦“以後自有她們伺候著你,對了,襲人、麝月還是貼身留在你身邊的,老太太怕男的始終不如女孩子心細,給你留了一個。不過容二嫂子說道你一句,這幾個丫鬟可不能在前院亂跑,就在你院子好好的待著,但凡傳話送東西的活兒自有嬤嬤小童去辦。到時候出了事兒,她們也被弄走了,可不許怪我!”“我……”寶玉委屈的哭了,央求璉二嫂子放他一馬。“好嫂子,您幫我跟老太太求情!”“說了,你不許叫屈,這個你若是不同意,你母親就把你院裡的所有丫頭挨個打二十板子轟出去,丫頭們都是細皮嫩肉的,到時候一準沒命的。”張巧兒嚇唬道。寶玉果然不經嚇,一聽說自己的舉動能挽救她們的姓名,也就不敢說什麼,乖乖的住進了新院子,不抱怨不叫屈。只是自此以後,每日在男人堆裡混跡,叫他覺得好生寡淡無味兒,再說他的政老爹離他進了,總是時不時地過來查他的功課,叫他爭氣。寶玉害怕讀書害怕老子,天天過著這種生活就跟受了非人般的折磨死的,不出兩月,竟然消瘦了二十斤,原來面若中秋的臉盤子都瘦沒了,人也萎靡。賈母再見寶玉的時候,總覺得這孩子沒了靈氣,幾番逗弄之下忽然覺得寶玉還沒有蘭哥兒可親可愛,對他的關注漸漸地淡薄了。寶玉沒有了老祖宗往日的寵愛,府裡頭的一應人等對他跟對其它爺們一個態度了,他再沒什麼特權任性,只能每日任憑先生和老爹賈政的壓榨,逼迫自己苦讀書。再說榮府裡的丫鬟們,以前仗著寶二爺和善溫柔,總愛拉他談笑。後來出了那麼一遭兒事兒以後,寶玉就成了她們心中的忌諱,誰再也不剛靠近寶玉了,生怕一個不小心被王夫人瞧見拍板子趕出去。那些在別院的丫鬟們尚且如此,更別是金釧等親眼見識過王夫人厲害的,自不敢放浪狂言去言語逗弄寶玉了。寶玉安靜了,全府的丫鬟太平了。錢小橋終於可以緩口氣兒,沒事兒喝喝小酒,讀一讀架空朝代下盛產的小說。入冬前,林如海終於趕到了京城。錢小橋早提前替他找好了房子,佈置了一番。所以林如海到京不到三日,便可帶著黛玉入住新宅子。至於購宅傢俱等等的費用,林如海都是按照最高價位跟榮府結算的。錢小橋倒不計較錢的事兒,不過錢小橋出力,是因為想讓黛玉有個好歸宿擺脫死亡的命運。她以賈赦的身份穿的早,很早就在榮府實行開源節流的改革,加上他做官的時候得了不少政策訊息,叫周新夫婦順勢做點生意,大房如今已攢下不少銀子;現在榮府的公共部分也有十萬兩左右的剩餘,而且每年還在增加。所以在銀錢方面已經沒什麼大礙,奈何林如海堅持這麼給,錢小橋也就不推拒了,白給的不要白不要。這一日,林如海出錢請賈赦和禮部尚書到狀元樓吃酒,以感謝二人在他調任京城的事兒上幫忙。“舉手之勞,倒叫林大人破費了。”禮部尚書客氣道。“誒,尚書大人可是幫下官一個大忙呢,下官終於和女兒相聚……”錢小橋陪著笑聽二人閒聊,聽著聽著就走神兒了,往窗外望,正看見一位公子哥兒英姿颯爽的騎著高頭大馬在街上走,身邊左右跟著兩隊士兵,錢小橋仔細分辨士兵衣裳上的字,貌似是太傅陳英府上的人。“陳府的二爺,陳驍”禮部尚書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賈赦身邊,突然說話。“嚇我一跳!”錢小橋責怪他一眼。“這孩子可了不得,太子爺的伴讀,腦袋瓜子像極了他祖父太傅大人,聰慧異常,連聖上都對其誇讚有加。”禮部尚書說完,突然想起之前和林如海議論她女兒的事兒。“誒,這不是正好,男未婚女未嫁的。”“您是說太傅大人的……這不合適吧。”林如海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