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登門榮府,來見賈赦。宋奚是突然造訪榮府,沒有提前下名帖。榮府的小廝驚惶不已,急忙忙去稟告賈赦。賈赦正在貪懶,他穿著便服臥在榻上看書,連頭髮都未曾攏起,只是用藏青發帶把頭髮隨意束在腦後。聽聞小廝的傳報後,賈赦便打發他道:“就說人不在。”“人已在門外,聽見你的話了。”宋奚的聲音微微高揚,有幾分意氣奮發。賈赦起身欲披件衣裳的工夫,便見宋奚不輕自進了屋門。宋奚負手站在門口,先打量這間寢房,也不過是一眼掃過,目光最終定在賈赦身上。賈赦身穿一件深藍散花錦袍,腰間綁著一根靚藍蛛紋玉帶,一頭墨髮隨意在肩頭,此刻正用一雙冰冷帶著怒氣的虎目盯著自己。宋奚揚眉,“怎麼,我特地來看你,你倒先生氣了?”“宋大人自幼以神童之名聞天下,十六歲便高中戊子年榜眼進了翰林。從那時為官至今至少已有十三餘載,該是滿腹經綸,知書懂禮之人。而今卻怎麼冒然造訪擅闖他人居所,跟如此失禮,敗壞斯文之事?”賈赦覺自己這樣屬於無法見人的狀態,遂很不滿地譏諷宋奚擅闖之舉。他轉而見宋奚已經很不客氣的坐下了,乾脆懶得動了,反正他這副披頭散髮的樣子也已經被人看了。乾脆坐回羅漢榻上,身子側靠著大靠墊子,打了個哈欠。“我的斯文早在《鄰家秘聞》第一期的時候就沒了,你是罪魁禍首,而今倒嫌我無禮了。”宋奚看了眼榻上短腿黃花梨木小桌上的書,果然又是一本雜。他起身去拿來,隨手翻著看了看,不過是講些鄉野雜事,沒什麼趣兒可言。“我看你也是無聊,我來的正是時候。”宋奚又嘆道。“胡說八道,”賈赦搶回那本書,翻著繼續看,“剛正看到緊要處。”宋奚:“就這書,除了文采比你好那麼一點點之外,毫無可取之處,哪及得上你自己寫得那本。”“就是學學人家的文采,免得總被人稱為‘一般’。”賈赦說到‘一般’的時候,故意看一眼宋奚。宋奚笑,覺得自己有點冤,“我之前評說你文采一般,還是為了顧及你感受,故意往好了說。”“我當然知道,故而我才希望自己的文采能稍微提高那麼一點點,好把這‘一般’的評價名副其實了。”賈赦說得很認真。宋奚又笑,這賈赦總是時不時地冒出一些言行,讓自己頗為意外。他發現自己越和賈赦接觸,就越會對他好奇,不禁想探求更多。這種情況他以前從沒遇到過,感覺挺妙的,他覺得很有趣,便很享受。“我剛從宮裡出來,得了點恩賞,懶得帶回去,便想著順便丟你府上就是了。還有,我今天跟皇上提起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