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沒有證據,王爺打算如何對付他們,莫不是直接拿刀劈了不成?”賈赦問。“我——”淮南王語塞,剛燃起憤怒的火焰頓時熄滅了。“我看還是從長計議,找到證據再說。”賈赦一本正經的琢磨道。淮南王瞧賈赦那樣,氣得不行,“行了,別跟我說叨叨證據什麼的。瞧瞧你那出息,怪我瞎了眼,還當你是個人物,原來你官拜御史大夫,靠的都是忍氣吞聲裝孫子!我也不指望你了,我自己幹!”後一句淮南王其實說的是氣話。他如此激將賈赦,便是要他趕緊表態合作。誰料他起身作勢要走了,賈赦也沒有攔著他,只是禮貌送別而已。淮南王這下真氣得不行,覺得賈赦就是茅坑裡的臭石頭,沒救了,憤怒地拂袖而去。賈赦鬆口氣,回屋喝茶,便有豬毛遞來幾封信和一本冊子。賈赦從信裡面翻了翻,抽出唯一一封在右上角點了硃砂的信,先拆開來看。上面只寫了一句話:什麼時候和好。賈赦笑了下便把信丟到銅盆裡燒了。轉即又去看了其它的信,都是些求拜見的帖子,賈赦一概不理會。剩下一本冊子,則是方正路總結的近幾日訊息網遞來的訊息。賈赦隨手翻了看看,隨即便被其中一條訊息吸引了。他用鉛筆點了點書頁上頭的故事,轉即叫豬毛取來方正路以前的舊訊息冊子。賈赦一本本一頁頁翻閱,終於找到了和最新這本里有雷同情況的故事。舊訊息冊子裡的事兒是半年前的記錄,那還是蘇州、豫州和金陵各地第一次階段性的蒐集訊息,彙集送到京城。因為當時個地方訊息分舵都剛剛建成,有些手生,蒐集上來的訊息多是一些附近發生的雜事。賈赦當時瞧得時候,覺得事情都不算太大,也便就過了。此事是發生在當時記錄時間的七八個月前,也便就是一年前的春天。講得是蘇州當地有一戶方姓的鄉紳,家裡長子早夭,只有一名獨女。為了延續家業,方家老爺便決計招婿。方家老爺因不想委屈自家的掌上明珠,要找個模樣好性子溫和且有些才學的男子,但因一般肯入贅做婿的男子都是些沒出息的,所以昨天又選,也一直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就把招婿這件事拖了有近一年。眼看自家姑娘年紀越來越大,方家老爺也急著延續香火,遂到處求人託媒。要到年底的時候,方家老爺經人介紹,認識了一個名叫陳又安的書生。此人二十來往,不僅長得貌若潘安,風流俊俏,而且談吐不俗,博學多識,可比過舉人之才。方家老爺得知這少年是家中破落,跑來投奔親戚無果,才四處浪蕩,便招他來詢問。少年自是感激方家老爺能給他一個定所,且見過方家小姐後,也十分喜歡她的嫻靜秀美。於是方家老爺便讓媒人作證,招了陳又安做婿。陳又安是在去年開春二月的時候和方家姑娘成親,婚後夫妻二人倒是恩恩愛愛,到了三月,方家姑娘便被診斷懷孕了,方家全家更是喜氣洋洋。等到三月末,陳又安忽然消失了,方家人怎麼都找不到他。轉頭便四五家賭坊的人上門,來跟方家老爺討債。方家老爺當然不認,仔細詢問,才知道這些錢都是他的好女婿欠下的,連本帶利一共將近八千兩銀子。方家老爺無奈之下,只好清了大半家產,還了這筆錢。這之後,陳又安也一直沒有在蘇州城出現過。方家的事兒到此便敘述結束。賈赦當時看到這件事的時候,因為只憑一件判斷不出什麼。打眼瞧著不過是普通的女婿賭錢欠債,而後逃跑的家醜罷了。但而今又出了一樁類似的事兒,事發地換在豫州了。就在今春,是一戶姓常的人家,也是家中獨女要招婿,經媒婆引薦,認識了一位無家落魄書生。這書生同樣長相俊美,才學非凡,令常家老爺一見便十分滿意。此人隨後便和方家小姐在今春三月成婚,新婚三個月後,常家姑娘剛剛被診斷懷孕,這位新招的女婿就不見蹤影了,隨即也有賭坊上門來要錢。這次常家一共賠了一萬兩千兩銀子出去。兩樁事有多處雷同,只不過這次上門女婿的人名換叫唐又禮了。以賈赦以往斷訊息的經驗來說,這兩件事幾乎是有九成是同一人所為,不然事情的重合率不會這麼高。好在豫州距離京城,不像蘇州那般遠。賈赦立刻派人去仔細打聽這件事,他要知道這個名叫唐又禮的人是如何在賭場借錢的,到底是個賭徒,還只是為了騙錢。揚州在南,豫州在北,如果倆案子真是同一個人,這人還極有可能在北上。……次日休沐,賈赦一早便乘車離京。馬車很快就到了宋奚的京郊別苑。此地方倒是個絕佳的僻靜之所,果真建在山林之中。馬車到了山下的馬廄,賈赦就要下車,順著碎石子鋪成的山路徒步往上走。石子路兩邊有竹籬笆,籬笆上都爬著一些賈赦也不認得的藤蔓,開著淡紫色的小花兒,星星點點聚在一起,如兩條紫色的綵帶伸向山頂。別苑就建在半山腰處,院落不大,前後套院,後五間房,前三間。院門也不大,邊上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