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痴情起來是願意連命都不要的,衛道婆應該就屬於這一類。賈赦覺得再用硬的對付她,估計是不行了。只希望薛蟠能從她嘴裡套出點閔大夫的線索來,只要知道這倆人的真正出身,一切就都好理解了。衛道婆身背命案,她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從京畿府大牢出去了。她一個瀕死之人,勢必會有許多不捨和遺憾,絕不可能一句囑託都不留。而今薛蟠就是她最佳的傾訴物件,而且過幾日薛蟠就會放出去,衛道婆見有機會,免不得會動心,求薛蟠給她的心愛之人傳幾句話。所以賈赦只需要靜等就夠了。賈赦命柳湘蓮把案卷裡衛道婆的供詞謄抄一遍之後,次日一早,便打發豬毛把案卷還給京畿府。“這是宋大人命恆書送來的,不用還給宋大人那頭?”豬毛是覺得從哪兒借還給哪兒比較好。案卷是宋大人送來的,他們再送回去,也能聯絡一下感情。賈赦冷冷瞟眼豬毛。豬毛立刻明白自己多嘴了,老實地垂頭應承,這就去照辦。黑豬騎著馬剛風塵僕僕地回府,瞧見老爺正要上車,大鬆一口氣。他下了馬,就氣喘吁吁地跑來,跟賈赦回報京外一帶有幾片菜田遭了蟲害。“小的得訊息後,昨日特意去瞧了,這遭災的菜田都是靠近河邊,陽光好,土比較溼的,然後又去看了看其它菜田,那些菜葉子上也有類似蟲嗑的痕跡,只是不嚴重。菜葉子背面有許多蟲卵,跟十多年前我在山東種田的時候碰到的那次蟲害差不多。只要雨季一到,再來了太陽,餘下的菜田也必定會都遭災。”“再有西北分舵也遞了訊息過來,說他們那一帶的田地蝗蟲增多。”蝗災,這種災在古代基本是沒救的。賈赦眉頭緊鎖。黑豬把他帶回來的一籃子菜送給賈赦瞧。有的葉片已經吃乾淨了,有的上面則只是有幾塊不起眼的小洞。賈赦翻看了那些尚且完好的菜葉的背面,眉頭皺得更深。賈赦讓黑豬帶人仔細調查有類似情況的區域有多少,是否京城這一片地方都如此。隨後,他便乘車直接去見烏丞相,可巧就在大殿門口碰見了宋奚。宋奚看他一眼,嘴唇微微動了一下,正要說話,烏丞相就出來了,熱情地邀請二人進屋喝茶。宋奚落座之後,便和烏丞相談起真顏太子進京一事,要大家都多加防備。賈赦則低頭喝茶,沉思蟲災一事。可惜他到底不是學農的,也搞不出什麼殺蟲的農藥來治災害。再說蝗災這種東西,擱現代也是飛機噴灑之類的辦法才能解決。西北那邊,怕是隻能賑災了。而京城這一帶的蟲害還沒有完全發生,他不能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還是希望能找到一些辦法解決或者減輕災害。但是怎麼解決,他又一時間想不到辦法。這時候,烏丞相已經和宋奚商議好了接待真顏太子的地點,以及如何在對方不知情的情況下做防務等等。倆人是互提意見,相互彌補,最後商量的辦法聽起來倒是很完美,沒有什麼問題。賈赦立刻意識到只憑自己一個人的主意不夠。剛好他辦得新聞學院招攬了頭一批學生,倒是可以把這個任務派給他們,憑此作考核,讓他們各盡己能去找解決之法,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說不準就有人會找到意想不到的辦法。賈赦遂起身便去安排這事兒,倒忘了屋內還有其他人還在。烏丞相和宋奚聊得正興,剛說一會兒到中午他們三人一起去吃個飯,就見賈赦冷著臉起身,連句話不說就走了。烏丞相愣了片刻,問宋奚這是怎麼回事。宋奚淡淡看一眼離去的賈赦的背影,道不知。烏丞相不信的挑眉掃一眼宋奚,捋著鬍子笑問:“你二人莫非是鬧了什麼誤會了?”宋奚搖頭,“應該沒有。”“什麼叫應該沒有?反正我這裡肯定是沒有,近段日子我和賈大人聊得很來,比跟你聊得來。”烏丞相繼續捋著鬍子,擺出一臉無辜模樣,然後用‘肯定是你有問題’的眼神兒打量宋奚。宋奚面色未作異常,和烏丞相道別之後,便出門要追賈赦,卻聽說賈赦早已經乘車去了。宋奚便沉下眼眸,眼角一片冰冷。轉即他叫來恆書,問他賈赦是否把案卷還了回來。恆書搖頭。宋奚便再沒吭聲,回了武英殿繼續辦公。卻是心緒雜亂,什麼事兒都看不進眼裡去,乾脆便端著茶站在窗邊,望著廊下一隻飛舞在蘭花之上的蝴蝶。恆書片刻之後回來了,見自家老爺出神,便低聲回他道:“問了京畿府馬邊,案卷今天一早兒就還了回去。”宋奚目光依舊沒有偏移,但眸光卻比先前更冷了幾分。恆書拘謹地躬身對宋奚。“去把柳之重叫來。”宋奚道。片刻後,柳之重顛顛地進了武英殿,沒多久之後,他便沉著一張臉委屈至極的走出來。恆書送柳之重。柳之重唉聲嘆氣一路,最後要出門的時候,忍不住回頭問恆書,“你們老爺今天遇到了什麼事兒,心情不好?為何突然無緣無故的挑我一身毛病?”“不是無緣無故,你做了多餘的事。”恆書回道。柳之重愣了下,直道自己無辜,他連份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