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敬真有些想念丹藥的味道,嘆氣兩聲,對著瓶子說話,讓它們在等幾日,自己就會吃掉它們了。賈敬隨即便好好地把丹藥瓶放在了櫃子裡,擺放端正了,方臥榻歇息。賈敬熟睡了也不知多久,忽然聽到噗通一聲,嚇了一跳,立刻從床上坐起身。外間的丫鬟們聞聲,端著油燈進來瞧,轉即看到地上躺著的黑衣人,唇色青紫,七竅流血,嚇得嗷嗷大叫。緊接著婆子小廝都來了,看見屋地上死掉的人,都嚇得不行,找人的找人,報官的報官。賈敬也嚇得不輕,大半夜的屋子裡突然有個這樣面目猙獰的死人,擱誰都覺得害怕。丫鬟們忙來攙扶賈敬去另一間屋子歇息。賈敬定神之後,發現自己放丹藥的櫃子開了,藥瓶不見了。賈敬忙湊過去,就看到黑衣手裡攥著的藥瓶正是自己的,但裡面的藥已經空了。賈敬轉即又掃一眼那黑衣男人的死相,面色灰青,嘴唇紫黑,七竅流出的血很鮮紅,真真太嚇人了。賈敬心裡哆嗦了下,不禁想著他是否是因為吃了自己的丹藥而死。這時候丫鬟們已經攙扶著賈敬出去,賈珍也急急忙忙趕來了。賈敬便坐在廳內。賈珍進屋瞧了屍體,隨即打發走眾人,只讓倆小廝把屍體裹了草蓆,抬出去。隨後,賈珍便忙來問候賈敬如何。“這人是咱府的清客,叫孫雞樅,才來半年。他也和老爺一樣,是個問道之人,常看些求道煉丹的書,還說等把他兒子養到娶媳婦了,他便也要學老爺一樣,去觀裡修道。”賈珍解釋道。“清客?”賈敬不信的看著賈珍。他這個兒子又不讀書,養什麼清客。“這不前些日子赦叔升了大官麼,免不得要和一些皇親權貴來往。我便想著我不能拖了賈家人的後腿,其實也是想裝一裝,弄了兩個清客來府裡,一則顯得我能文雅一些,二則他們也能為我出出主意,該怎麼和那些權貴打交道。”賈珍解釋道,“都怪我多嘴,不該和人亂說老爺練得丹藥好,想來這廝是聽了之後便動賊心了。”隨即便有小廝來說,後窗窗臺上有腳印。該是趁著夏天這光景都要開窗戶,他便趁機過來偷盜了。賈敬想想賈珍說的話也在理,便也不懷疑那死者來偷藥的目的。賈敬轉即想到是自己的丹藥致那名清客被毒死,便又心驚起來,心裡頭五味陳雜,一時間難以接受現狀。自己幾年來求道煉藥的結果若是這般,他真真是犯蠢至極,令天下人恥笑了。也難怪今天白天的時候,賈赦會那樣用詞形容自己。原來道士練的丹藥真的都有毒?賈敬的心緒現在很難平靜,轉移到新的房間之後,他便擺擺手,讓賈珍等人都退下,他要一個人靜一靜。 第一狗仔“和黛玉奶媽商量而來,王嬤嬤倒是細心, 能想出招婿的法子來。”林如海道。賈赦隨即讓林如海把王嬤嬤請來, 而後便問王嬤嬤怎麼會冒出這樣的念頭。王嬤嬤立刻跪下, 解釋道:“是前些日子,望兒媳婦分了我些喜餅, 說是他家爺們回老家祭祖的時候,趕上家裡的鄉紳招婿發喜餅。她和我聊了聊,便提到了姑娘的情況, 玩笑一句說我們姑娘若是招婿在家, 也可免了在婆家受欺的麻煩。我想著也是, 我們姑娘的性兒也不是豪爽的,我真真捨不得她將來嫁到別家受委屈。所以後來見著老爺的時候, 就順嘴提了一下這贅婿的事兒。”“把望兒媳婦叫來。”賈赦道。王嬤嬤聽賈大老爺的聲兒很嚴肅, 曉得事情嚴重。便是心中有萬般不解, 也不敢怠慢, 應承之後,忙躬身退下, 匆匆跑去找人。林如海不解問賈赦:“這是出了什麼事麼?”“倒未必有什麼, 排查一下總是好的。”賈赦道。林如海更加疑惑了, 不過賈赦只是問一問他府裡下人的話, 也沒有什麼不便之處, 便靜觀其變,瞧他到底唱什麼戲便是。過了會兒,望兒媳婦便在王嬤嬤引領下進了門, 當即跪地給兩位老爺請安。賈赦打量這個媳婦兒,三十多歲的年紀,看著行為舉止也挺大方,回話也爽快。倒是一副精明伶俐的樣兒。“王嬤嬤剛和我們說,前兩天是望兒回鄉,趕上了富戶招贅婿發了喜餅,可是真的?”望兒媳婦緊縮著身子,忙磕頭應承是。一個下人能被放回去祭祖,老家必定離京城不遠。況且他還能帶新鮮的喜餅回來,可見也確實如此,總之必定是一天之內能趕到京城的距離。賈赦嗤笑,越發覺得這個望兒媳婦在撒謊,便不是她,也必定就是她的夫君。“望兒是哪裡人?”賈赦問。望兒媳婦忙回:“是蒲柳縣人。”賈赦盯著望兒媳婦,問她可確認剛剛所言是真。望兒媳婦怔了下,然後才不太乾脆地點了點頭。賈赦便命人立刻把望兒喚來。望兒媳婦有些慌張起來。等過了會兒,望兒便進門來,跪在他媳婦兒身邊,向林如海和賈赦很肯定的應承,他媳婦所言屬實。賈赦冷笑,“呵,原來是夫妻串通一氣。”林如海滿臉疑惑,他覺得望兒夫妻的話也沒什麼紕漏之處,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