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雛女,也可以說是年紀小點的揚州瘦馬,從十二三歲開始接回府裡養著玩兒,等大些,十六七的時候再破瓜。說起來跟通房丫頭差不多,但養起來卻比通房丫鬟多一些趣味。”宋奚便開口補充道:“我倒是知道一些,這些姑娘一般都是被養在老爺的書房裡,用一些特別的章法伺候。我以前在東平郡王家見過一次,他該是養了四個‘鳥兒’,不論四季,令她們只能在書房穿內一層薄白紗伺候人,跟裸身沒什麼差別,硬說也不過是就多一絲朦朧美。這種趣味,簡直無聊至極!”宋奚輕笑嘲諷道。賈赦:“呵呵。”黑豬:“石氏便是這樣的‘小鳥兒’,和另外三個姑娘都被豢養在繕國公的別苑內,倒沒多少人知道。四人之中,唯獨這石氏的五官模樣竟跟繕國公的小女兒就七八分相似。後來繕國公的小女兒暴斃,繕國公當時因陷入一樁徇私舞弊案,正託曹家幫忙解難,怕自己女兒臨近婚期卻不能嫁入曹家,令曹家覺得喪氣,不能盡心幫他辦事,便認石氏做了女兒,把其嫁送到了京城。這之後七八年,繕國公一家才搬到京城。石氏嫁了之後便鮮少回孃家,就是被以前府裡的人瞧了覺得樣子有變化,解釋一句是許久不見模樣長開所致,加之其中又有繕國公夫妻幫襯打掩護,石氏的身份也就十年都沒有被戳破過。”黑豬說罷,又繼續道:“對了小的還打聽到,這些被圈養的‘小鳥兒’都是從小就喝了特製的藥,不能育子的。” 第一狗仔宋奚不覺得什麼稀奇,眸子淡然一轉, 看向賈赦。卻見賈赦滿眼吃驚的表情, 臉沉得厲害。宋奚倒提起興致了, 感興趣地問賈赦:“作何感想?”賈赦:“不知道說什麼好。”繕國公李代挑僵,石氏也跟繕國公學了這招。這已經夠亂了, 結果又扯出來一出“養小鳥兒”的毀三觀事件。賈赦當然會兩件都要查,曹清鳴的身世要查清楚,石氏身後是否還有其它隱情也要查清楚。養小鳥的事兒則更不能放過了, 而今既然在京的東平郡王也養了, 便說明這種事有逐漸在京城流行的可能, 該及時扼殺這種苗頭。賈赦遂和宋奚打聽,問他是在什麼時候在東平郡王府上看見的。宋奚立刻道明具體的日子, “去年三月十二。”賈赦對宋奚記憶的本領早見識過了, 自然也不覺得奇怪, 遂在本子上把時間記下了, 讓人去打聽東平郡王府裡是否還養著了這些姑娘。宋奚:“打聽什麼,我帶你直接去便是。”賈赦猶豫了下。宋奚便奪了賈赦手裡的筆, 抽出一張信紙, 在上面快速寫了兩筆, 便讓人送到東平郡王府。不多時, 便有人來回話, 東平郡王今晚會備好酒宴等宋奚和賈赦過去。賈赦衝宋奚豎大拇指,他真夠速度。“我平時不愛應酬,難得表明要去一趟, 他自然歡迎。”宋奚解釋道。時至黃昏,二人便乘車前往東平郡王府。郡王府後花園內紅燈如海,照得整個園子恍若白晝。賈赦還是頭次看到這麼多不同樣式的花燈,遊園的時候,除了能感受到夏夜的靜謐和涼爽外,還有種猶若逛燈節一般的感覺,賞完美景,還可以賞燈。賈赦還發現每個精緻的燈籠上都有燈謎。宋奚:“王爺有收集燈籠的愛好,燈謎也是。除此之外,便就是好女色了。”賈赦點點頭,大概看了幾個燈謎,自己十個裡面能猜出一個就已經不錯了。賈赦轉而看到一盞稜角燈下只吊著一張白紙,上面什麼字兒都沒有寫,便覺得有些奇怪。東平郡王走在前頭,此時正熱情地請二人入涼亭內入座。宋奚應承之後,趁著東平郡王吩咐下人的工夫,含笑衝著賈赦的耳邊呢喃一句:“白芷,藥。”白紙,白芷。賈赦明白了。宋奚偏偏這時候又補充一句,“每次完事兒給你的塗得白玉膏裡就有這味藥。”賈赦的臉頓時熱辣起來,在盞盞紅燈照映之下,臉頰顯得更紅。他惱瞪一眼宋奚,便不理會他,大邁步走到東平郡王跟前,應了他的邀請,坐了下來。宋奚笑得反而更加愉悅,也去了,他自然要坐在賈赦身邊。東平郡王而今年有三十五,是個閒王,偶爾會在朝廷領點活幹,也都能幹好,但只要皇帝不想他幹事兒,他也不會主動提,平日裡也沒興趣摻和朝堂的事。總之為人很識趣兒,眼觀六路,人緣極好。便是剛才宋奚和賈赦幾句親暱的話,他便一眼瞧出宋奚待賈赦與別人不同。他也同樣能看出來,這倆人在一起的時候,誰說話更作數。東平郡王遂選擇在賈赦身邊坐下來,熱情地為他介紹桌上的菜式。什麼佛手福春,八寶賀喜,墨染春城等等,名字叫得都很好聽雅緻。賈赦挨樣嘗過,發現味道還真不錯,點頭讚許。東平郡王又伸手示意賈赦嘗一嘗他自釀的青梅酒,“清香甘甜,不上頭,賈大人少喝點,不礙什麼的。”賈赦不知為何,聽東平郡王說話總覺得很舒坦,他像是一眼就看出那他的喜好一般,每句話都能說到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