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就是芙蓉?”安寧立刻捂著嘴搖頭,表示自己不是。“你就是趙芙蓉,是我認識的趙芙蓉,聲音一模一樣。不過你這樣貌我卻沒認出,”簡文山不禁感慨,“沒了頭髮,沒有胭脂水粉眉黛,你的臉看起來好像是變了個樣子。但你這雙嬌嫩的手,還有你的身形和聲音我都認得。奇怪,我之前在梅花庵住的時候,怎麼沒見過你?”“自然要避諱,不然就穿幫了。”田邯繕嘆道。這時候左青梅悄悄地進殿,走到李明達身邊小聲嘀咕幾句,然後將一張寫著簡文山生辰八字和家住何處的紙條送到李明達的手裡。李明達開啟一瞧,就繼續前話,“芙蓉怕只是個假名,剛好這自盡而死的女子姓趙,她身邊帶了一封信,本是她投靠姑母家所帶的一封證明身份的信。這信件後就送到了定州那邊,這趙小娘子的姑母也並不知他的內侄女是個假的。我猜你們也是看到信的內容,瞧出趙小娘子並沒有和她姑母見過面,可以冒充。剛剛好定州那邊還有個玄真道長的孩子,巧合上的巧合加在一起,讓你們意識到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所以你們這幾個出家的小尼姑才蠢蠢欲動,真動了殺人的念頭。”“她們殺人?”白天明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忙行禮請李明達解惑。李明達讓左青梅把隨身帶的胭脂水粉給安寧塗抹一番,讓簡文山好確認安寧的長相。然後李明達把手裡的紙條給了白天明看。白天明只看到了簡文山的生辰八字和住址,邊上還有註明是“玄真之子”。白天明還是有些不解,詢問地看向李明達。“紙張有些黃舊,是很久之前所書,永安師太的筆跡。”白天明再看紙張,眨眨眼,回憶永安師太的筆跡為何,倒是分辨不出,隨即明白自己和晉陽公主有多大的差距了。人家就憑一眼可辨出永安師太的筆跡,由此可知她對這樁案子的瞭解如何用心了。白天明真覺得自己身為京兆府府尹,所具備的能力太差,羞愧得覺得自己真該鑽進地洞裡去。“這該是張玄真死前留了訊息給永安師太,希望以後她能幫忙照料他的兒子,永安師太便一直存留著這張寫有簡文山生辰八字和住址的字條。”李明達轉即看向惠寧身後的尼姑,其中有一位就是專門負責管理梅花庵藏經閣的尼姑,“永安師太該是喜歡把她認為重要的東西夾在她三樓所在的經書之中,你在整理或者打掃的時候,發現了這張,是不是?”尼姑低著頭,惶恐地不吭聲,算是預設了。這時候安寧的臉也打扮好了,用粉蓋上她那一臉的褐斑,再描黑了她稀疏的眉毛,紅胭脂勾勒出一個小櫻唇,整個人像是徹底變了樣。“半年前,她還是俗家弟子有頭髮的,後來說是決定要徹底做尼姑,要回家陳明情況,就離開庵裡三個月。”左青梅把已經證實的情況告知眾人。簡文山看過去,詫異又激動地喊著:“趙芙蓉,她真的是趙芙蓉。”簡文山罵安寧不是東西,欺騙他。轉即見安寧哭著跪地,他張了張嘴,抱頭兀自哭起來,也不罵她了。他此時此刻情緒衝擊得厲害,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感受了。“認不認罪?”李明達問惠寧等人。惠寧等幾個尼姑跪地,有幾個已經哆哆嗦嗦起來。但她們沒人敢點頭認罪,因為她們都知道,這個頭一旦點下去就沒有回頭路了。李明達對左青梅道:“繼續回稟。”左青梅拍拍手,就讓人把剛剛在這實名尼姑的住處搜查而來的東西丟到了地中央。一雙沾了泥巴的男人的鞋子,鞋裡面還放著木頭腳,一瞧就是方便踩鞋印用得。還有一捆繩子,與捆綁吊著三位師太的繩子一致。“多人作案,兇手留下痕跡的可能就更多。以為這些東西藏在房梁之上,便不會被發現了麼?”左青梅質問。尼姑們見狀,都戰戰兢兢,不得不認了。“真是你們做的,這是為什麼?”白天明雖然之前已經意料到公主的意思是這個方向,但他始終有點難以相信是眼前這幾個尼姑一起作案。不過如此倒是解決了搬運屍體和作案時間的問題。她們是一群被忽略了不在場證明的人。而且白天明清楚記得,這十名尼姑裡,正有兩名是看守永安師太房間的。也便是說,當時她們二人所謂的情況,很可能並不真實。“永安師太的密室,的確給我們了錯誤的導向。這個案子既然從半年前就籌劃,那她們十人各出主意,必然會湊出個看比較完善的作案方式。所有的案件裡所謂的證據,其實都是她們的偽造。地上的大鞋印,樹枝上的頭髮,還有永安師太的密室。”李明達解釋道,“永安師太房頂的那個洞,只怕早些時候的確是一處修補,後來在你們半年前開始籌謀殺害兩名師太的時候,就找藉口趁機把房頂改造了。在你們誆騙或者已經昏迷的永安師太運到後山的時候。有一人把自己關在了永安師太的屋子內,將所有門窗閂上,然後掛著繩子,爬到了樑上,從房頂跑了出來,再把木榫丟到後山。因此誤導我們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