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遺直淺笑對李明達,“多謝貴主提點,遺直明白了。”蕭鍇感覺自己好像被譏諷了。這時候尉遲寶琪忽然不客氣地笑起來,蕭鍇這下可以肯定自己一定是被譏諷了。房遺直不愧是房遺直,說話委婉,讓人乍聽一下還不覺得多難受,但是越琢磨他的話,越覺得後勁兒大。石紅玉當下也被房遺直的話吸引了,她目光隨即落在房遺直身上,就黏住不肯離開了。因為這個男人實在是太特別了,沒有男人能在見到她的容貌之後,如他這般一直表現出冷淡之態,不把她放在眼裡。人不都是本能地喜歡賞心悅目的東西麼?為什麼他是個例外?“金礦地圖在哪兒?”刑部司負責審案的小吏又一次出馬。石紅玉看一眼他,轉而就盯著房遺直,然後嘴角翹著微笑道:“審我可以,但要他來,不然我一句話都不想交代。”房遺直抬眼看了下石紅玉。石紅玉對房遺直拋了個媚眼,扯起嘴角,嬌笑不已。蕭鍇和尉遲寶琪都看出石紅玉這副不正經的樣子,是要調戲房遺直。這下他二人真確定這女子與眾不同了,連房遺直都敢惹。周小荷一個貴族出身的,下場都那般慘,她就是個沒身份的罪犯,真難想象……屋子裡突然變得安靜異常。房遺直垂頭翻閱案卷,沉靜,文雅,淡然處事的樣子宛若謫仙。石紅玉見他不理自己,反而更加來了興致。“既然如此,便不要審我了,我什麼都不會說。”“用刑如何?”尉遲寶琪實在是看不慣石紅玉這副囂張的態度,所以向李明達提議。石紅玉轉眸含笑看著尉遲寶琪,“尉遲郎君倒是狠心吶,不過我倒是喜歡鞭打,若是尉遲郎君也喜歡,大可以親自來鞭打紅玉。”“嘖嘖……”蕭鍇笑起來,倒是佩服石紅玉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連受刑這種事情都能被她說得這麼香豔。當下小吏抖著嗓子喊她放肆,換來的只有石紅玉浪蕩的笑聲。衙差受命掌嘴,石紅玉被打得叫了幾聲,卻是痛中帶著別樣勾人的吟叫。有幾名衙差還竟然當堂聽紅了臉。蕭鍇開啟扇子扇了扇風,覺得臉熱,轉而他求問地看向房遺直和李明達。深以為這石紅玉不僅抓著麻煩,審起來恐怕也很麻煩。房遺直這時也抬眸看李明達,“不建議現在審。”李明達覺得自己真是耍不過這個放蕩無賴的女子。石紅玉必然知道大家審她,都是想從她身上找出案子的關鍵線索,她不管招不招供都是死罪難逃。不說的話她活著的日子可能還會更長一些,才會如此無所畏懼的囂張,拒不供述。李明達一時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來處理她,當下只能聽從房遺直的建議,先讓人把她押下去。單獨關押,嚴密看守。尉遲寶琪搖頭直嘆:“不簡單,真不簡單啊!這女人竟然比七尺大漢還要難對付。”“何止七尺大漢,”蕭鍇嘆道,“我都快比得過千軍萬馬了。”“你倆晚上吃飯了麼?”“沒有。”尉遲寶琪忙道,然後希冀地看著李明達,還以為公主打算帶著他們一起去吃飯。“那就都回家吃飯吧,石紅玉既然已經抓到了,你們倆勞累一天也該回去休息休息,明天也可以不用來了。”李明達道。“這……”不及尉遲寶琪分辯,蕭鍇就率先起身,迫不及待的給公主行禮,轉而告退。尉遲寶琪見狀也不好多留了,跟著行禮,和蕭鍇一起走了。蕭鍇出了門等來尉遲寶琪後,就拉著他去自己的府上吃飯。“還是叫狄懷英來幫忙,那倆個太不定性了,我怕他們定力不夠。”李明達道。房遺直點頭,“我也正有此意,懷英正在求學,我讓他告幾天假。”李明達點頭,轉而有些發愁對石紅玉的審問一事。“這種人,不適合貴主親自來審。”房遺直見李明達好奇地看著自己,仔細解釋道,“為人下作,貴主心懷正直,自然對付不了她,不妨交給遺直。”房遺直一邊說她心懷正直的人對付不了石紅玉,一邊又自己主動請纓。“可以。不過你剛剛那話似乎抬高了我,自貶了你。”“非自貶,乃是實話。”房遺直說罷,見李明達眨著好奇的眼睛打量自己,正要解釋,聽李明達嘆了一句。“人非聖賢,正常。我也沒你想的那麼正直,有時候壞著呢。”李明達揶揄道,“怎麼說?”房遺直問。“當然是不能說了,不然我在你眼裡哪還能正直?我怕我說出來,你恥與我為伍。”李明達道。房遺直笑著搖頭,表示不會。他再看李明達時,眸若點點星辰,眼裡已然容不下它物。李明達和房遺直隨後休息了下,二人一邊吃落香米糕,一邊喝茶,順便研究石紅玉的地圖到底送到什麼人的手裡。“出不了平康坊,她既然躲在那裡,還選擇了那家鋪子,一定是早前就瞭解過。長安城這麼大,偏僻人少的地方也不是沒有。她被人通緝,卻偏偏選擇了人多可能會有更大暴露風險的的平康坊。必然是因為那裡頭有她熟悉之人,與之聯絡比較方便。”房遺直推敲分析道。李明達點頭,“我想法大概和你差不多,看來這平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