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遺直點頭,立刻命人將杜氏身邊的侍女阿花和花花從大理寺的大牢押送過來。“你先審問那個花花,我看她早已經對阿花的種種舉動看不順眼,她或許會願意交代更多。”李明達建議道。房遺直點頭,隨後二人就依照李明達的建議,先審問了侍女花花,以減輕刑罰為獎勵條件,引誘花花供出了阿花與王豐收有來往之實的證言。但二人具體如何商議,如何殺人一事,花花卻並不清楚。考慮到王豐收雖然學問不多,但很會狡辯死喊冤。所以等兩個時辰後,王豐收被帶回來的時候,李明達安排人把阿花和王豐收關在相鄰的牢房內。這王豐收如果真與阿花有來往,那見到她之後必然慌張,會想盡辦法令阿花不要供出自己。倆人就難免要一起商量,如何串列埠供。李明達這時就站在牢房後頭,聽他們二人會說什麼。果然不出所料,王豐收見到阿花之後就慌亂不已,眼見牢房周圍沒人,就悄聲問她怎麼會在這裡,然後就和她說商量一會堂審之時,叫她如何不認和他之間的關係。“我已經是戴罪之身,沒什麼好下場,多說一樁事不算多,少說一樁事不算少。可我為什麼要替你說話,有什麼好處?”阿花問。“憑我將來能救你。”王豐收鏗鏘道。阿花驚訝:“救我?”“你的罪行若還不置死,我就可救你。如我反正都殺過人了,多殺一個也是殺,沒什麼的分別。回頭你被外放,押送離長安城,只要有機會,我就殺了衙差,救下你,然後我們一起找個地方隱居,做一對亡命鴛鴦,可好?”而今境況對於阿花來說,只要活命就是莫大的好訊息,便是和個又窮又醜的車伕過下半輩子,對她來說也是幸事了。阿花兩眼閃希望之光,不停地點頭。只要王豐收能保證她活命,她絕對閉上嘴,什麼都不交代。“這就好,只要你不認,他們沒辦法用那把家家都有的刀來定我的罪。”王豐收感慨道。“那你可小心了,別有什麼其他的證據被他們發現。”“沒有證據了,除了你。”王豐收謹慎地看向阿花。阿花笑了笑,“我們不是剛說好了,我不會背叛你。”王豐收狐疑地點了點頭。“她不背叛你有用麼?你二人的證言而今已經被大家聽得清清楚楚。”忽然有男聲從對面空蕩蕩的牢房傳來,二人俱是一愣,再定睛看,對面的牢房卻是沒有人,怎麼會有人聲?隨即哐的一聲,牆破了,從牆內伸出一個官靴來。接著腳有抽回,哐哐又踹了幾腳,一面‘牆’轟然塌了,就見牆後有兩個人。一人正是踹牆的侍衛程處弼,另一位則是文書,此時正坐在一張很小的書桌案後,剛剛把筆放下,而桌面的宣紙上已然寫滿了密密麻麻的證詞,正是剛剛王豐收與花兒二人的對話。王豐收愣愣地看著那面轟然倒塌的薄牆,又看向牆後的兩人,整個人瞬間就頹廢了,如被放了血的雞,身體瞬間軟綿綿的沒了氣息一般,癱在了地上。阿花見到此情此景,連忙慌慌地推脫罪責,表示自己都是受了王豐收的逼迫和唆使所致。王豐收努力扯起眼皮看向阿花,抖了抖唇,要說什麼,卻說不出來。恍然間竟覺得這場景有些熟悉,似乎剛剛發生過,阿花對他,就如他對孫寡婦。這世間事,果然是一報還一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王豐收垂淚,用拳頭砸地,低嘆了一聲:“我活該!”房遺直和李明達等人隨後到達牢房。房遺直打發屬下處理王豐收後續簽字畫押事宜之後,就囑咐下去,將王豐收關押至刑部死牢。至於阿花,協助杜氏犯下水鬼案,而今又受杜氏安排,做了幫兇,且有意包庇殺人兇手王豐收,數罪併罰,其也難逃一死,同樣也被打入了死牢。房遺直對這兩名已經定罪的犯人不感興趣,他倒是對那堵假牆更加感興趣。瞧著是竹條打得框架,上面編了稻草,然後抹了泥,使其一面看起來和牢房牆的泥牆十分相似,幾乎可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這主意你是怎麼想出來的?”房遺直笑問。李明達用手摸了下自己的耳朵,也笑看房遺直,“你猜呢。”房遺直自然而然地把目光落在了李明達的耳上,頓然就明白了。晉陽公主必然是根據她自己偷聽卻不能作為證據這一點,進行思慮改進,隨後就想到了把‘偷聽’轉化為實在證據的想法,這倒是十分厲害。房遺直頓了下,隨即想到,“莫非貴主之前讓王豐收去指認現場的時候,就起了這心思?”“果然瞞不過你。”李明達笑了笑,瞧房遺直難得有意外的時候,逗問他,“是不是被我的聰明才智折服了?”“貴主主意精妙,佩服之至。”房遺直不吝讚美道,然後他又研究了一下這堵薄牆,始終覺得此法十分巧妙,遂問李明達是在短時間內想到這種快速做牆的方法。“你小時候一定只顧著讀書了,沒有玩過泥巴,”李明達隨即解釋道,這是她小時候和魏叔玉一起玩泥蓋房子的時候,發現的一個法子。“幹稻草本就吸水,粘上一層黏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