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達:“我自然不會忘了十六姐。不過民間有個說法,不知道十六姐聽沒聽過。”“什麼話?”“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十六姐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成了潑進杜家的水了?今後只念著杜家,不想著李家。”“你這小丫頭,又來戲弄我,我就是到死那天,也是姓李的!”李靜蓉跺腳,瞪一眼李明達。卻見李明達愉快地蕩在鞦韆上,髮絲隨風飛揚,一雙清澈見底的眸子滿是靈氣,嘻嘻哈哈笑著,就像綻放在春風中甜美的花朵。李靜蓉見她此狀,恍然間仿若回到了小時候。李明達隨即讓鞦韆停下來,看了看天色,直嘆:“晚了晚了,房世子肯定已經辦完事回了刑部,我不能耽擱太久。”李明達從鞦韆上跳了下來,撣了撣身上的官袍,英氣十足地作拱手裝,對李靜蓉道:“下官還有案子要查,就先行和貴主告別了。”“不準,你在這陪我。”李靜蓉笑道。“可不好,下官長得貌若潘愛,膚若白雪,”李明達說著,就擼起袖子給李靜蓉看她胳膊上白白的面板,“就怕公主見了把持不住,喜歡上下官了,回頭因為下官休了那杜駙馬,可怎生好。”“噗!”李靜蓉忍不住伸手點了一下李明達的腦袋,“你這小腦袋殼裡整天都想什麼呢,竟敢說出這樣的話來,得虧你姐夫人不在,不然非要笑得腹痛不可,好叫我李家女兒白白被他笑話了。”“就說白不白?”李明達拍拍自己的胳膊給李靜蓉瞧。“白,你是我們姊妹幾個最白的,知足了吧?”“上次從安州回來,他們一個個見了我都說黑,其實黑也不錯,我喜歡。不過也要承認,這白才是我的本性。”李明達嘆道,“天生麗質地白。”“呸,臉皮厚的,平常見你咋父親跟前挺正經的,是個溫婉的人兒,一到我跟前你就沒個正形,像個女流氓似得。”李靜蓉嘆道。李明達給李靜蓉規規矩矩行一禮,“那十六姐,妹妹這廂告退了。”“趕緊走吧。”“走了啊。”李明達走幾步後,回身突然跑到李靜蓉跟前,親了她臉一下,又跑開。李靜蓉臉怔了下,隨即她身邊的侍女們見狀,都忍不住抿著嘴角忍笑。李靜蓉捂著臉看遠去的李明達,無奈地搖了搖頭。她這個妹妹,大概只有在她跟前這般調皮。杜荷隨後聽說晉陽公主去了,便來找李靜蓉,問她們姊妹相處如何。李靜蓉:“我們自小一起在宮裡長大,自然是親厚,必然不是分開一兩年,情分就會變淺的關係。倒是你和你那個庶妹,沒那麼親近的干係,非要幫什麼忙,差點惹了一身騷。”“那事是我不對,我也是瞧她有些出息了,給她一個面子罷了,當時也不知道王長史已經犯事了,知道的話你以為我願意沾。倒是你的好妹妹,既然知情,也不提前知會我們一聲。”杜荷抱怨道。“人家沒提醒麼,是你不聽!”李靜蓉嘆了句。杜荷默然不言語,隨後和李靜蓉告辭,請她說晚上不必等自己吃飯,他今晚約了人在外商談要事。“什麼人,什麼要事,倒和我說說?我們夫妻之間還需要避嫌麼?”李靜蓉問。杜荷怔了下,奇怪打量李靜蓉:“你今日是怎麼了,往常不見你管這些。”“跟我說清楚,你去見誰!”李靜蓉口氣嚴厲了一絲。杜荷無奈,嘆氣道:“還能有誰,你大哥唄。不信你回頭派人去問他,看看我撒沒撒謊。”“不許去。”李靜蓉立刻道,“你們有什麼事兒不能白天說,還非在夜裡,還是在外頭的地方商談。”杜荷怔了下,驚訝地看李靜蓉,還是很不解她今天怎麼插手詢問自己這麼多事。李靜蓉凝神皺眉,“難不得提醒我……而今太平盛世,你我日子好好地,你可別仗著我跟我大哥的關係,就以為怎麼樣了,胡作非為。”“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杜荷側眸看向別處。“你頭頂襄陽郡公的爵位還不夠?你還要做什麼?做大王?做宰相?”李靜蓉接連追問。杜荷瞪著李靜蓉,“休要胡說,事情並非你所想那般,有些事還請讓我自己做決斷。”“別的事可以,但這件事不行,”李靜蓉拉著杜荷進屋,把所有人打發了,只留下自己和他說悄悄話。她就從當年大唐打天下開始,細細和他講她父親李世民的種種經歷,她要杜荷明白,她的父親如何英明,她父親麾下的大臣們如何謀思過人……李明達趕回刑部的時候,剛好趕上房遺直再審王豐收。李明達就悄悄進去,站在一邊聽著。王豐收跪在大堂中央,該是料到自己認罪後會難逃一死,所以乾脆死鴨子嘴硬,就是不認,或許是存著證據不足他就可以僥倖逃過一劫的心思。房遺直:“你是馬黃村人,老大不小,一直沒有娶妻,後來到公主府做了車伕後,日子有所改善。前段日子你就跟村裡的孫寡婦提親,想要娶她。孫寡婦口頭答應你,要你回頭擇吉日打發媒人跟她提親,怎料四個月前,孫寡婦突然改口回絕了你,轉而改嫁了同村的陳大勇,你氣不過,隱忍了兩個月,便對陳大勇動了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