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看了一眼就覺得無趣,因天色漸晚,吩咐下去多加派人手尋找長孫渙,便招呼大家暫且散了,明日再查。李明達使眼色給田邯繕,讓他帶人跟上了尉遲寶琪。她則跟李承乾作別,表示自己要留在長孫府。蘆屋院靜見狀也想留,不過因自己臉腫的厲害,須得回去上藥才作罷。一行人散了之後,李明達又回到了長孫渙的住處,順著她之前聞到的中藥味兒,走到房屋後牆處,果然在牆頭上看到幾點有黑色的東西,李明達拾起一根木棍,颳了刮,然後湊到鼻子邊聞,確認就是這東西,該就是黑膏藥。李明達打算繞到牆後看看,卻意外見房遺直矗立在牆邊,因後牆周圍有很多梧桐樹。房遺直可能是遠遠地透過樹縫看到自己要來了,遂此刻他已然在斯文地衝自己行禮。李明達走過去一瞧,在房遺直右邊三尺遠處看到了一雙很明顯的腳印,印在土裡,鞋印的位置剛好與粘藥的牆對應。“布鞋?”“是。”房遺直淺聲應,眉間浮出幾分憂慮,“長孫府用人嚴格,當日遂道垣三次郎進府的倭人皆穿木屐,這兇手沒有光腳的,穿著大唐的布鞋,且看印可知鞋底內側有磨損,可見是久穿或長久走路所致。”李明達蹙眉。“看來兇手真是我們大唐的人。” 案子破了二人都清楚,兇手即便不是長孫渙,只要是大唐人都會很麻煩。畢竟殺人案一旦涉及變成了國與國之間,就會變得複雜多變,難以處置。“不論如何,先查明兇手再說,殺人總要有動機。”李明達的意思,或許這動機裡面會有一個好解釋,但倘若這件事是單純的洩憤殺人或是陰謀弄權殺人,倭國那頭便佔了理,大唐勢必要補償他們。但願不是後者,這些倭國人看似老實,實則都不是吃素的。李明達這才想起來問向房遺直:“怎麼才來?大家都散了。”“遺直收到聖人密旨後,就立刻出門去查長孫渙藏身之所,因此不小心錯過了魏王的通知。得了訊息就趕過來,不想已然晚了,只好順便來此處看看。”房遺直的答話沒毛病,但整個人冷冷淡淡,清高之氣由內而發,看起來反倒他像更尊貴的一方。李明達想到其父房玄齡,平常總是笑眯眯地,令人覺得他很好相處,但真遇到事的時候,這老頭可是比魏徵都難纏,想讓他鬆口比登天還難。房遺直光看表面脾氣,倒是一點都不像他父親,卻給人感覺是個更難纏的。房遺直感覺晉陽公主看了他很多眼,默了片刻,便交代道:“長孫渙人在尉遲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