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去哪兒?”邢氏當即想到賈赦曾提過要去揚州,驚訝的問他:“難道你要帶我去揚州?”賈赦笑著點點。“此去揚州查案,是聖上特許的。但因牽連官員甚多,我覺得微服去比較合適。正好帶上你,咱們一家子以探親遊玩為藉口,倒也說得過去了。”邢氏笑著點頭,她在深宅大院裡住慣了,還真想瞧瞧外頭的世界。又比如這裡的古人說“煙花三月下揚州”可見這揚州的美景必然是美不勝收的。能走一走是再好不過的事兒了。……☆、岫煙進府次日,林之孝家的放了月錢,過來回話。邢氏才打發走她,又見個嬤嬤進來擾她。邢氏揉揉腦袋,她管家從不會像鳳姐那樣事無鉅細。什麼事兒都是分散開了,一個管事婆子負責幾個人,管三兩件事兒,責任到人。小管事們回頭再統共匯總到林之孝家的那裡,一旦有什麼問題出什麼事兒,就去找負責的算賬。這樣下來,邢氏每日少了許多活計,也不必像王熙鳳之前那樣,為了管家,午飯都耽誤的不能多吃一口。那嬤嬤似乎看出邢氏的不悅,忙道:“老奴是有個事兒麻煩太太,也有個喜事兒跟您說呢。”嬤嬤立馬遞上林家回的信。邢氏略微驚訝地看著林如海的回信,連忙叫人去找黛玉來。她稀奇的打量這婆子,笑問:“你有什麼事兒,說罷。”“老奴有個不孝女,如今剛好十四歲,手巧,機靈。老奴想求太太收了她,也好叫她在太太房裡學學本事。”“這事兒去和林之孝家的說。”邢氏冷眼看她,語氣平淡道。那嬤嬤立馬識趣兒的閉嘴,她本以為趁著太太高興,她能給自己女兒求個輕快的活計。自家丫鬟就可以不用從三等丫鬟做起。今瞧太太的態度,還真應了她們那話,大太太是個鐵石心腸,對誰都不開恩。……小紅聽母親林之孝的學那婆子的話,笑道:“我看太太這樣處置更好,以後存小心思的人都不幹走歪門邪道,這樣更公平了。大家各幹各的,只要一心一意效忠主子,勤勞有本事的,早晚會提上去。”林之孝家的點頭:“是這個理兒,你別看這些婆子背地裡總暗暗抱怨大太太苛責嚴厲,也因太太如今一視同仁,不偏不倚,心裡頭真正有怨言的人比以前不知少了多少呢。大家各自憑本事吃完,你沒本事的怨得了誰?”再說黛玉讀了父親的親筆信,喜極而泣,抱著邢氏感激好一陣。如今又聽說邢氏下月會同賈赦一遭兒送她回揚州,心中更是歡天喜地,這幾日氣色一日比一日好了。一家子正高興呢,忽見林之孝家的笑著進門,她身後跟著一位穿著鵝黃半舊錦緞衣裳的姑娘,端雅穩重,知書達禮。此人正是邢夫人之兄邢忠的女兒邢岫煙。林之孝家的笑著傳達邢忠的請求,麻煩邢氏照顧她女兒邢岫煙幾日。邢氏怎會聽不出其中的深意,所謂“照顧幾日”,估計是想讓她養到邢岫煙嫁人,甚至可能連邢岫煙出嫁的事兒都一遭兒交給她包辦了。邢忠而今日子困苦,家中不愛多養人,又重男輕女,自不會捨得兒子,便把女兒隨意打發過來了。有難處送女兒也就罷了,邢忠甚至都沒在邢夫人跟前露個臉。“他人呢?”邢氏問。林之孝家的尷尬道:“邢大老爺說他沒臉見太太,就先走了。”“再沒臉,為了他女兒也該見一見我!”邢氏拍桌氣道,她最看不管做父母的這般對子女不負責的。當年她費勁心力教誨五位庶子,跟她沒半點血緣關係,她還不是擔著嫡母的責任,耗了大半生的心血去培養他們!而這個邢忠,不養女兒也罷了,竟連送自己嫡親女兒送到妹妹跟前的勇氣都沒有。他這樣冷漠無情,可叫岫煙這孩子多心寒。邢氏不禁感慨本尊這兩個“有出息”的兄弟。一個膽小如鼠,沒出息;一個酒色之徒,好賭成性。真真是沒一個好貨!邢岫煙見姑母發脾氣,心裡也委屈,卻生惹了邢氏的厭煩,不敢表現出來。她安安分分的給邢氏請禮,就老實的在一邊低頭站著候命。邢氏暗觀這個邢岫煙是個脾性不錯的孩子,倒心疼。笑著招呼她到跟前來,拉住她的手,打量一番。“以後你就在我這住下,三間抱廈,可巧空了一間,你就來了,像是為你特意準備好的似得。這是天意!你也別外道,以後在家怎麼樣在這就怎麼樣。倒還有兩個姊妹同你一起,一位有才氣,機靈過人;一位行事穩重,性子憨厚。都是好相處的主兒,你就放心的好生跟她們處著吧。”邢氏拍拍邢岫煙的手,隨即向她引薦了黛玉和迎春。邢岫煙感激的看邢氏一眼,惶恐的同姊妹們見禮。黛玉讀了父親的信,心情甭提多好了。信中林如海也很思念她,盼著她回去。黛玉想那邢岫煙既是邢夫人的親侄女,她怎麼能薄待人家,自是熱情的噓寒問。迎春也不甘落後。邢岫煙本就是個知書達理,好相處的人。沒一會兒子,三人就熟成了好姐妹了。事後,小紅帶人收拾邢岫煙的行李,見她沒幾件得穿的衣裳。小紅回頭報了邢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