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元春為難的看著自己的母親,不知道如何解釋。總不能親口跟她說,自己在宮裡其實混得也不好,也是個孬貨,將來還要靠位居吏部尚書的大伯給她作保靠。賈元春怕說了這些話,令母親更傷心。她故意抬首揉了揉額頭。周公公見狀,忙問賢德妃是不是累了。賈元春點點頭,周公公趕忙攙著自家主子去小憩。而剛才在一邊問話的王夫人責被晾在哪裡,沒有半個回覆。王夫人尷尬的看著走在前頭衣著光鮮富貴的大女兒,心裡泛出苦澀來,失望透頂。賈政沒明白,皺眉到王夫人身邊:“怎麼回事?”王夫人尷尬的笑了笑:“娘娘乏了,等一會兒她休息一會兒,咱們再問。”賈政自是相信自家女兒,沒多想,點點頭。趁著眾人小憩的功夫,邢氏也暫且先回了榮禧堂,招來賈璉問話:“我才剛叫你帶著人去外頭瞧,可有什麼可疑的人沒有?”賈璉點頭,佩服的看向嫡母:“有,咱們家行宮外頭,有兩個賊眉鼠眼的小廝來回逛蕩,不曉得看什麼。兒子本想抓來審問,後來怕打草驚蛇,暫且饒了他們一遭兒。兒子已派人跟著他們,我倒想瞧瞧他們的主子到底是誰。”“你做得對,千萬別打草驚蛇,對方可厲害著呢。”邢氏笑道。賈璉聽此話,心中更加謹慎起來。連處事從容的大太太都說厲害,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家,他還真好奇了。打發走了賈璉,剛才一直默默不語的賈赦才開口。“必然是周家。”“婉貴妃的孃家?”賈赦點頭。這幾日他也被人盯梢,賈赦派人留意了,一查就是周家。今天也碰見這樣的事兒,必然不是巧合。看來這婉貴妃是徹底盯上了賈元春,不日就會對其發起進攻。這盯梢的從宮裡一直延伸到宮外,可見這婉貴妃是存著兩手抓的意思。婉貴妃必然存摺這樣的想法:一旦她在宮裡頭使得手段對付不了賢德妃,便想法子從她孃家這邊查錯找漏。若是把賈元春的孃家連窩一起端了,宮裡頭的賢德妃自然而然就倒臺了。“不愧是貴妃娘娘,”招數夠損!邢氏譏諷了一句。心裡也不覺得稀奇,宮裡頭的主子能一步一步混到那個位份上的,怎麼可能沒點手腕?皇宮那個地方,能長久活下去的人,都不是善類。“怎麼辦?”邢氏揚眉問賈赦。賈赦動動眼珠子,勾唇對自己媳婦兒笑:“可要看這位賢德妃娘娘是不是個識趣的。若是個懂事兒的,保她也可,若不是,棄車保帥。”“行,試探她的事兒交給我辦。”邢氏轉即招來麝月,對其耳語一番。麝月點點頭,轉身去了賢德妃娘娘休憩的地方徘徊。不大會兒,便見丫鬟們端著洗漱用具一次進院兒,麝月跟著進去,就在外頭守著。不大會兒,丫鬟們出來了幾個,就在院子裡候著。麝月忙抓住一名,笑問她:“原來你在這,可叫我好找。”那丫鬟奇怪的打量麝月:“我認識你們?”麝月提高音量道:“猜我剛才聽說什麼了,璉二爺說有兩個不三不四的人圍著咱們府邸打轉兒,意圖不軌。”“何人在外喧譁,擾了娘娘的清幽,還不跪下!”周公公開了門,見著麝月,厲害的吼道。賈元春隨後走了出來,打量麝月,驚訝道:“我記得你,你不是寶玉身邊的丫鬟麼?我進宮的時候,你才這麼高,怪機靈的。”“奴婢惶恐。”麝月緊張道。“別介意,來,進屋裡說話。”賈元春和善的笑道。麝月隨即進了屋。賈元春叫她把剛才的話重複一遍,又問他這兩個鬼鬼祟祟的人可被抓到了。麝月點頭:“二爺拿了他們,好一頓打,才放走。那倆人邊打便喊什麼‘冤枉’‘周’之類的話。”賈元春拿著湯盅的手頓住,驚訝看著麝月:“周?你聽誰說的?”“奴婢去前院奉茶的時候,親耳聽璉二爺和小廝們議論的。”周?婉貴妃的孃家不就姓周?賈元春打了個冷顫,好心情全無,甚至開始憂心自己回宮的命運來。看來這婉貴妃是要弄死她了,從她身上找不到錯處,就查她孃家的。賈元春雖然想向著自家人,可事實擺在眼前,容不得她不承認,她的孃家可不經查。以婉貴妃的手腕,用不了幾日榮府就會被她查個底兒掉。不知道為何,這會子賈元春的腦子裡全是邢氏先前警告自己的那些話。她說的太對了,她若想在宮裡頭活得好,離不開孃家的牢靠,所以她位居高位的大伯父更加不能得罪。王夫人和賈政聽說賢德妃小憩完了,忙請人去通報,要見賢德妃。賈元春揉一揉發漲的腦袋,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接見自己的母親和父親。“娘娘,先前跟你說的事兒,”王夫人暗示道。賈元春笑著點頭:“我知道了,母親放心,我自會去處理。至於這建造行宮的耗費,回頭回宮我便求皇上撥錢補償你們。”王夫人一聽,心中歡喜,口上卻道:“我和你父親倒不在乎這點錢,就是要爭一口氣。”元春也沒什麼心情聽母親抱怨家事,點點頭,敷衍的應和她。“大房那邊,還要勞煩娘娘費心。”王夫人再次囑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