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臉,面板粗粗的,一碰還會往下掉皮屑。王夫人嚇得不輕,捂著臉哭泣起來。因她身子虛,哭兩聲便咳嗽不止。銀釧慌忙勸慰王夫人,生怕她因此再次吐血。王夫人也怕,緩了緩氣兒,迫使自己安靜下來。才剛吃了藥,王夫人現在覺得好很多,整個人有些輕飄飄的了。銀釧見王夫人有了睡意,忙攙扶她躺下,擺正姿勢,給王夫人蓋好被。王夫人漸漸覺得乏了,合上了眼,整個人好似飄在空中,忽上忽下,感覺奇妙極了。漸漸地,王夫人就在這種極致癲狂的興奮中,漸漸昏睡過去。銀釧瞅著王夫人枯瘦如柴的臉,嘆了口氣。這模樣別說政老爺,連她這個丫鬟瞧了都想作嘔。說曹操曹操到。銀釧剛想到政老爺,出屋的功夫,就見政老爺風風火火的進門來,直奔裡屋王夫人的休息之處。銀釧慌忙叫住賈政,勸道:“二太太才服了藥,剛睡下。”賈政皺眉,似乎極其不喜歡這個訊息。他黑著臉立在原地半晌,才厭惡的嘆口氣,揹著手轉身走了。難伺候的祖宗們終於都打發走了,銀釧獲得了暫且的安寧。她處置完雜事,便候在外間嗑瓜子,稍稍放鬆一下。 這功夫,王夫人孃家來的那個老嬤嬤又來了,看見她吃東西,劈頭蓋臉就是罵。銀釧早習慣這些,也懶得理她,抓一把瓜子繼續磕著。“你這作死的娼婦,叫你去伺候主子呢,我的話你沒聽見,還在這吃東西。”迎春別一眼她,冷笑:“前些日子大太太賞你的板子,吃的可好?怎麼就沒打死呢,怎麼還活著壓榨我們這些小奴才。我忙活了一早上,飯都沒吃,就弄幾個瓜子填肚子,你還嫌我這那的。有能耐,老祖宗您來伺候著二太太,別站在那說輕巧話。”“你……看我不回了夫人,打斷你的腿!”嬤嬤自恃是王夫人孃家來的,加之先前又被邢氏打了板子,心中對賈家的人愈加憎恨。偏她是個奴才,沒法子對主子如何,便變著法的對那些小丫鬟撒火氣。品級低的丫鬟們起先還受著他的氣,後來二太太病重了管不得事兒,這個嬤嬤又是大家公認的爛貨,也便沒人怕她了。總歸是她敢說不敢做,光會張著臭嘴罵人,索性就當她是個會移動的糞球罷了。銀釧也不怕誰了。說句寒心的話,她早伺候夠了王夫人。這些年她在王夫人身邊伺候,都不如去伺候一頭豬來的舒坦。前些日子,銀釧拿著自己攢的銀子求她娘來著。她娘找去找璉二奶奶商量好了的,等王夫人一走,她娘就可以贖身給她帶走。璉二奶奶是個仁慈的人物,應承的乾脆,還答應她不必用贖身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