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們得令忙去抓人,眾百姓嚇得一鬨而散。但暴力是止不住眾人的悠悠之口,更可況孫紹祖對他們此番行惡,百姓們回頭只會變本加厲的抹黑他謾罵他。孫紹祖還不自知已陷入了的危機之中,還沉浸在失算的挫敗感中。仇未報,想打的果子沒吃著,憋屈死了。算了,來日方長。孫紹祖趁人不備,衝著榮府的大門啐了幾口,方稍稍解了氣,上馬帶人往回走。鬧了一天了,天色漸暗,各家各戶煙囪冒起了煙。正是吃飯的時候,街上的行人也少了。孫紹祖因回來的匆忙,一時間沒找到合心意的住處。小地方他不肯將就,故如今暫住的府邸稍有些偏僻。一行人拐入街的時候,大路上竟一個人都沒有。四下悄無聲息的。孫紹祖忽然覺得有些不對,耳邊已響起了蕭殺之聲。便見幾個蒙面刺客拿著明晃晃的刀過來,奴僕們嚇得屁滾尿流。眨眼間,孫紹祖和一行人都被捆起來堵了嘴,眾人又被緊緊的捆在一起,每個人都頭上套上了布袋。緊接著邊有稻草之類的東西扔到他們身上。“都不許出聲,誰出聲誰死!”匪首喊話道。眾人立馬靜悄悄的。車轍聲響起,依稀可以聽見有人駕車走了。孫紹祖聽了半天沒動靜,道:“是不是走了?”磅!那些被綁縛的下人們到一聲悶響,好似有什麼人倒下去了。大家嚇得咬住嘴,再不敢發出聲音。“看你們誰敢再喊!”匪首厲聲一叫,轉身騎馬走了。眾人不敢在出聲。一個時辰過去了,四周仍舊是靜悄悄的。終於有個膽大的問:“是不是走了?”沒人回應。眾人這才敢大聲呼救。……才不過兩個時辰的功夫,案子在京城就鬧得鬧得沸沸揚揚。也多虧了孫紹祖白天對百姓們的粗暴,言論牽扯到他的時候,最終也不過得了四個字的評價“活該”、“作死”。吃過晚飯,賈赦和邢氏也都聽說孫紹祖被劫的訊息。邢氏奇怪道:“光天化日之下,咱們京城內竟有劫匪?”賈赦笑道:“有,最近一月才有的,聽說還是個俠義的盜匪,只打劫貪官汙吏,得來的銀錢悉數分給窮人們。”邢氏恍然大悟:“我說你去打發他,怎麼要了這麼久的時間,你是故意拖延?”賈赦微微一笑,不承認也不否認。邢氏驚訝的瞧著賈赦,倒沒想到這人還悶壞悶壞的。引那孫紹祖故意露財,又暴露了他德行不好,順便還拖延時間,這才有了劫匪的可乘之機。“你怎麼知道他一定會被搶?”邢氏有點疑惑,對於能把事兒掐准算準的人不只有欽佩,還有那麼一點點小質疑。賈赦揚眉瞧邢氏,故意調笑道:“你很想知道?”邢氏點點頭,表示了自己的誠懇。賈赦抿嘴輕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臉。邢氏瞥他一眼,最終決定暫且遂了他的心願,起身親了賈赦的臉頰,自己的臉倒是瞬間羞紅成蘋果。賈赦笑意直達眼底,似乎很知足,口氣悠悠道:“這就得看運氣了。”“也就是說你也未必算得準?”邢氏從賈赦眼裡得到了答案,略微覺得自己這個吻好像送的太便宜了。王善保家的查清了事兒,過來跟老爺太太回報:“已經查明白了,前些日周瑞家的女婿來了,也不知他怎麼結交了孫紹祖,前日有人瞧見他倆在暢春樓飲酒說笑。”“周瑞家的女婿,我記得是個做古董買賣的,叫冷子興?”邢氏近來做□□生意,沒少聽鋪子裡的管事說道幾句同行的訊息。這個冷子興雖然上不得檯面,倒因是周瑞家的女婿,管事特意提了幾句。王善保家的點頭:“就是他!”“呵,自家人的嘴都管不好,還好意思在榮府裡做什麼女管事。去,把她叫來,我今兒個就要問問她!”邢氏發狠道。王善保家的心中一喜,歡喜的應下就要去知會。邢氏突然叫住王善保家的:“等等,先別去了,等明兒個吧。”“太太,這是為何?”邢氏用手覆住自己隆起的肚子,溫和的笑道:“我也該歇著了,至於她,必然聽說我查她的風聲了,就叫她忐忑一會兒。”王善保家的立馬會意,心裡嘆主子這招夠狠。其實人最難受的不是被拍了板子受罰,而是苦難來臨前那種坐立不安的恐懼。這回周瑞家的可要痛苦地熬一晚上了。迎春白天的時候就聽說有人給她提親,嚇了一跳,她很擔心自己清白的名聲受汙。況且,如今正是她與仇府公子談親事的緊要關頭,弄出什麼不好的流言出來,可是毀了她一生。得幸嫡母厲害,處置得當,什麼都給她保全了。迎春心中喜滋滋的,第二日趕早起來下廚,親自為邢氏做她最喜歡吃的一口酥。邢氏笑納迎春的孝敬,讚歎:“入口即化,酥鬆綿軟。好吃!”邢氏看著桌上的兩盤點心,吩咐迎春道,“正好,你這盤去孝敬老祖宗。”迎春微微揚眉,點頭,心裡卻是有幾分不情願。近日議親,迎春才曉得自己在賈母跟前的分量是多麼輕。親事寶玉那兒,還未到歲數就提前左右甄選,瞻前顧後。到她這,連象徵性的說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怎不叫人心涼?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