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身後熟悉的腳步聲。蕭依雁明白了。鄧寧容亦是習武之人,自然聽覺敏銳於常人,她剛才一定先於她聽到了宇文炫到來的腳步聲,所以才在將要打她的時候扯著她跌倒。“你放手!”蕭依雁想要起來,卻被鄧寧容緊緊地拽著胳膊,根本無法脫身。而這個時候,她身下的鄧寧容柔柔弱弱地哭泣起來:“皇后娘娘,你饒了我吧……我只是來給你送些吃食和衣物,並不是要害你……”“蕭依雁!”伴隨著宇文炫的怒喝,她整個人被踹翻在地。鄧寧容嬌弱無力地掙扎著,卻似乎受傷嚴重,無法爬起。看到鄧寧容紅腫的雙頰,宇文炫的臉瞬間黑沉下來。迅速將鄧寧容抱起護在懷中,憐惜地撫摸著她的臉頰,急急下令:“快宣御醫!”鄧寧容伏在宇文炫懷中,委屈得哭泣著:“皇上,我只是想來看看皇后,畢竟,她是我以前的主子,可她卻……”宇文炫居高臨下,冷冷地盯著被他踹翻在地的蕭依雁:“看來你在冷宮裡住得太舒服了!”“她是魏國的密探!”蕭依雁指著鄧寧容,渾身都在顫抖。 割她股肱之肉鄧寧容委屈而吃驚地看向蕭依雁:“皇后娘娘,你怎麼能這麼誣陷我呢?我自幼長在突厥,從來沒有去過北魏,怎麼能是魏國的密探呢?”“我看你才是魏國的密探!”宇文炫猛地將一封書信擲在了蕭依雁腳下。他的心在顫抖。他的皇后竟然和魏國皇帝暗通款曲!蕭依雁慌忙撿起那封信,開啟一看,當即怔住,耳畔如炸雷在轟鳴。那竟然是她寫給魏國皇帝拓跋鴻的書信。“這不是我寫的!”她慘白著臉驚恐地不停地搖頭,“不是我寫的!”鄧寧容假做不知情地接過去一看,當即吃驚地說:“三公主,這不就是你那鴻哥哥嗎?你當時在突厥的時候,就常給鴻哥哥寫信,原來,他竟是魏國皇帝呀。”霎時間,霧靄般的怨氣迅速在宇文炫眼底堆積:“鴻哥哥,鴻雁,一丘之貉,你倆還真配!”“皇上,你為什麼信她的,而不信臣妾的?”蕭依雁哀哀地望著宇文炫,“太后的仙逝,壽寧公主的夭折,都是鄧寧容做的……”鄧寧容忽然嗚嗚咽咽地哭了:“皇上,容兒視安安為生命,容兒怎麼會殺安安……”哭著,忽然峨眉緊蹙,似乎萬分痛苦。“容兒,你怎樣?”宇文炫驚惶萬分。“容兒腹內絞痛難忍……”鄧寧容含著淚暈了過去。“容兒!容兒!”宇文炫滿臉驚惶,“太醫都死了嗎!還不過來!”“娘娘!”鄧寧容的侍女驚呼起來,“娘娘身下見紅了!”宇文炫望去,之間鄧寧容身下鮮血蔓延,瞬間目眥欲裂,當即抱著鄧寧容回宮。上林苑一派肅穆。宮女緊張地出出進進,手裡的托盤裡都託著許多物事,都不知是作何用,總之都是為鄧寧容忙活。寒風呼嘯,衣衫單薄的蕭依雁跪在上林苑門口。因為,宇文炫有旨,鄧娘娘一刻不醒,蕭依雁一刻不許起身。此刻,門內門外,儼然兩個天地。門內,溫暖如春,鄧寧容躺在紫檀碧玉精雕細琢的床上昏睡。門外,蕭依雁跪在冰冷徹骨的石板上,只覺有萬千的寒意從膝蓋進入周身。忽然,魏太醫驚呼一聲,跪在地下:“皇上,臣萬死,鄧貴妃已然滑胎了……貴妃的鳳體恐怕……”“恐怕什麼?!”宇文炫臉沉似鐵。“恐怕不保……”魏太醫伏首在地,渾身顫抖,不敢抬頭,“貴妃此前被皇后所傷,胎像已是不穩,此刻,更是危及性命……”頃刻,宇文炫龍顏大怒:“容兒若是有什麼山高水低,我拿你的性命是問!”魏太醫驚得不住叩首:“皇上,有一方藥可醫鄧娘娘鳳體,但藥引很難找。”“就是上天入地,也給朕找來!”“需要正月初一生的陰人的股肱之肉作為藥引,貴妃方可痊癒。”“皇后娘娘不正是正月初一生人嗎?”鄧寧容的侍女突然說。“宣罪女蕭依雁!”雖然只有一門之隔,但老內臣依舊高聲傳喚,唯恐蕭依雁聽不見似的。蕭依雁渾身一僵,感覺腹內一陣絞痛。一門之隔,大殿內的聲音她早已聽到。她艱難地站起,慢慢走進大殿,眼睛裡水濛濛的看著宇文炫的眼睛,輕輕地問:“你是要割我的肉救她嗎?” 迎親七年的艱辛“別說割肉了,拿你的命來救容兒都不足為惜!”宇文炫如潭的雙眸裡閃著怒火,似乎恨不得立刻將她撕了吃了才解氣。“原來……”一抹恍然若夢的笑浮上了蕭依雁蒼白的臉。莫名地,心中酸澀難忍,卻竭力平靜,聲音裡亦是透著寒意,那是絕望的抗爭:“皇上,這個肉你恐怕割不得,我是突厥公主,並不是你的奴僕。”“你在威脅朕?”宇文炫清俊的面容登時繃緊,一雙如潭的黑眸閃著不悅的冷光。蕭依雁還未及開口,躺在宇文炫懷中的鄧寧容輕哼一聲,幽幽轉醒。宇文炫登時收了眼中的冷意,溫柔地問著鄧寧容:“容兒,你感覺怎樣?”鄧寧容微微地睜開了眼,她看起來那麼虛弱,氣息奄奄地扯住宇文炫的衣衫:“皇上,……別,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