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子似乎並沒有發現他心情起伏一般,一手牽著他手腕上的麻繩徑直的帶著他走進道館,並在主場最大的一件屋子外面停了下來,爾後順手把繩子的另一端系在了一旁的原木建築上。“在這等著。”說出的近乎命令似的語氣,卻讓和泉守兼定根本無法違抗。他眼睜睜的看著總子放下這句話後便隨意的拉開眼前的房門,踏進練習室中,又‘砰’的一聲關上了,隔絕了他的視線。土方先生一定就在這個房間裡!這一認知讓他迫不及待的伸出手臂想要觸碰門把,但抬到一半,又猛地停頓了下來,僵在半空中不知所措。想要見土方先生……又不想見土方先生。雖然這個想法十分矛盾,但他現在非常恐懼。一旦見了土方先生後,他還能保持現在的職責,盡力的維護歷史嗎?一旦見了土方先生後,想起他最終慘死的結局,他還能冷眼旁觀嗎?一旦見到土方先生後,原先剋制的隱忍是不是就會全部崩塌了……他不知道。他們刀劍難得賦予人身,就是為了現在的主人保護歷史而戰,如果連他也要改變歷史的話,現在的主人又該怎麼辦!果然,他不應該一時激動而答應來見土方先生的……還是趁現在取回本體逃走吧。身為冷靜而又強大的刀,和泉守兼定還是在一己之私和使命中做出了選擇。他看著限制自己無法活動的麻繩,終於狠下心用力一扯。彷彿對映著自己的心一般,綁在木頭上的繩子猛地斷開,痛苦的發出了刺耳的聲響。隨即——就被正巧拉開門的總子看見了個正著。和泉守兼定:“……哦呼。”總子用看透了一切的清明的目光觀察了下那斷開的裂口,冷笑著勾起了唇:“果然對你不能大意啊,想要逃跑?”“不……”和泉守兼定絞盡腦汁的想著對策:“那個、繩子太脆弱了,我只是輕輕一拉就斷了。”“這你到提醒我了。”總子上前握住那斷口,眸中的鋒芒像是一把出鞘的名劍:“那接下來就換成鐵鏈子拴在你脖子上好了,你是不是也更喜歡這種py。”“……”有種搬了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和泉守兼定明智的選擇了閉嘴,他小心翼翼地看著總子空無一人的身後,忍不住問道:“土方先生他……?”“近藤先生說土方先生還沒有回來呢。”總子道:“嘛,不過他去的地方我大概能猜得到。”和泉守兼定:“……是麼。”他像是鬆了口氣,又像是失落,露出了複雜的表情。“我覺得還是不要見土方……”話說到一半,背後忽然傳來了窸窣的腳步聲。伴隨著一股淡淡尼古丁的氣息,有人走到了他的身側:“——找我?”和泉守兼定猛地呼吸一窒。一瞬間,空氣彷彿凝固了一樣。他聽到來人低沉磁性的聲線,鼻翼間瀰漫著一股菸草的味道。面前的少女微微側頭,把視線放在他的身後,懶洋洋的抱怨:“啊嘞,土方先生。練習的時間竟然開小差,簡直是武士的恥辱啊,真虧你能一臉淡定的搭話呢。”背後傳來了一如既往嚴肅的口吻:“……你這個常年逃避練劍的傢伙還敢來指責我,到底是有多厚臉皮啊。再說我只是因為肚子不舒服一直呆在衛生間而已,跟你·不·同。”胸中的滿腔熱血正在沸騰,不斷叫囂著,身體也開始微微的顫抖,和泉守兼定終於按耐不住自己渴望的內心,緩緩了轉過頭。墨綠色的束髮在空中飛舞,男人俊美的臉清晰的映入眸中,那過於犀利的眼神似鬼一般令人畏懼,畫面似乎就在那一刻定格。和泉守兼定的眼眶中不可抑制地湧出了點點淚花。隨後腦海中便接連湧出了幾個疑問:欸……土方先生年輕的時候是這幅面容來著嗎?他記得最後的那一年,歲月使土方先生沉澱的像把收鞘的寶刀,臉部輪廓也似乎發生了變化……雖然說刀劍男子會逐漸忘記原主人的容貌,以至於面容有些模糊不清,但他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協調。而再一次細細打量了土方的容貌後,那種武士的堅韌和可怕的眼神卻不曾發生變化,他便把這種感覺歸結於自己太久沒見到原主而起了多疑病,也慢慢釋然了下來。被一道熱烈的目光追逐著不放,土方自然能夠察覺到,他暫時放下了與總子的對槓,疑惑的看向穿著華麗的陌生男子:“我的臉上有粘著東西嗎?”“不,土方先生。”見土方向自己搭話,和泉守兼定立即興高采烈的揚起了笑容:“見到你是我的榮幸!”“……謝謝。”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名聲為何會被這種貴族知曉,對方又為何會露出像是見偶像似的神情,土方糾結的沉默了一瞬,才點了點頭:“你是誰,來天然理心流有什麼事?”根本不需要審問,和泉守兼定自動積極回應道:“我叫和……和久。”他頓了下:“至於來這裡的原因,就得問旁邊這位小姐了。”這種可疑的停頓加可疑的名字不需要考慮也是假名,鑑於貴族肯定不會自報姓名,土方也就明智的沒有多追問,反而注意到了對方被麻繩綁住的手腕,不用想,一定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