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人這種戰馬背上的民族,民風之彪悍。刀傷很快會癒合,但是很可能會留下永久的刀疤,就像你為兄弟豪情佩戴上的勳章。這也顯示了,胡族婦女不在乎男人的臉,她們愛的就是這種萬丈的豪情與男子氣概,當然她們在乎的,更可能是另外那地方的雄風罷。“就算在我們胡人中,這儀式,也是隻有勇者才敢玩的遊戲。本將軍素來豪爽,斬落我刀下的亡魂都不知道有多少,別說是割面,就算是割腦袋,本將軍又何曾懼過!再說了,本將軍哪裡都可以不要,只要有下面的那根寶貝,就足夠疼你了,哈哈哈!但是,你可確定,你這張俊俏的小臉,當真是不要了?”胡人將軍握著刀柄,再次確認道。“呵,皮相而已,不過鏡花水月,有何可惜,”千夜想起當年他在蓮池之中,見到血障幻化出來用來迷惑他的、自己的老相,曾經有過的一瞬心驚。他貴為尊者,佛緣福厚,自打成年禮後,容顏就再未有過半分衰減。所以當時看到自己蒼老的醜態,有過那麼一瞬間的害怕,心性不堅,便徹底中了迷幻術,接著又看到了清池變血海。時隔多年,他卻早已看開了。再說,如果是自己這副皮相,使得別人要來招惹他,那毀去便是了,省得麻煩。反正……這世間也沒有他在乎的人,會來欣賞了,不是麼?作者有話說胡人割面習俗不是我編出來的,是確有其事。知識就是力量。 昨日再來“滴答、滴答、滴答……”是鮮血入碗的聲音。胡人將軍把沾血的刀柄重重往桌面上一拍。“怎麼樣!小美人,”他指著自己還在流血不止的傷口說,“我算不算得,是你的大英雄?今晚上,跟不跟我回大營?”“呵呵,勉強算吧。不過跟不跟你回營,你且看我劃的比不比你深、比你重、比你道數更多才算,”千夜慢慢把刀握進白皙、分明的指骨裡,“如若我輸了,今天晚上我任你處置。”說著,那刀尖就要向著他那絕世清麗的容顏落下去……忽然,一隻手,從身旁站著的一個高大身影上伸過來,指腹堪堪抵在了那鋒利的刀刃之上,因著用力阻止那刀尖,不速之客的指尖,瞬間被戳破、滴血,手指上頭開出了一朵顏色豔麗的血之花。可他像完全感覺不到疼似的,竟然用力把千夜的刀柄抵得往後退了好幾寸。“那麼漂亮的容顏,毀去了,多可惜。我還想再看一會兒呢。”一個戲謔但不猥瑣的聲音,從來人的嗓間傳出來,好聽。千夜抬頭,便將說話人的那張俊臉,映在了自己的眼簾裡。那是一張怎樣的臉啊!五官深邃,鼻樑高挺,眉宇間刀鑿斧刻似的,是那樣好看。整個人器宇軒昂,高大倜儻,那談笑氣度間,似是流動著世間絕無僅有的風華,卻不張揚,卻不倨傲,是一派自然睿智的天成內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