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珈從他臂彎裡下來,關切地問:“你沒事吧?”衛燕棠粗喘著說:“我中槍了。”珞珈陡然一驚:“哪裡?”衛燕棠說:“右腿。”“你瘋了?”珞珈責怪,“腿上中槍還抱著我跑?”衛燕棠說:“你是孟欽的女人,我就算拼了這條命不要,也要護你周全。”珞珈默然片刻,問:“你還能走嗎?”衛燕棠說:“可以。”珞珈從腋下挾住他的右胳膊:“趕緊遠離這裡,找個村鎮落腳。”她攙著一瘸一拐的衛燕棠往前走,沒走多遠就出了樹林,看到一條土路。“我們往哪個方向……”珞珈還沒說完,兩道燈光猛地射過來,她被光刺得閉上眼,衛燕棠反應極快,反手一攬就把她擋在了身後。“舉起手來!”一個粗啞的男聲說。衛燕棠立即舉起雙手。“後邊的那個,”男人又說,“出來!”“軍爺,”衛燕棠賠著小心說,“我們就是普通百姓,求您高抬貴手,放我們一條生路吧。”珞珈偷眼看過去,就見土路上停著一輛軍車,那兩道光來自前照燈。副駕旁站著一個穿軍裝的男人,正端著一把機槍指著他們。駕駛席裡坐著一個,後面的車斗裡還站著一個,也端著把機槍。一共三個人。男人笑著說:“老子殺的就是普通百姓,你正好是今晚的第十個。”這是一場殺戮遊戲,他們在這裡守株待兔,就是為了獵殺那些僥倖逃生的乘客。濫殺無辜,禽獸行徑,但這在戰亂年代再正常不過,有槍的人就是大爺。“後邊的再不出來我要開槍了!”男人不耐煩地吆喝。珞珈立即從衛燕棠身後走出來。“長頭髮,原來是個女人。”男人笑起來,“把頭抬起來讓爺瞧瞧。”珞珈的頭髮早被風乾了,她抬起頭來,夜風拂起鬢邊亂髮,露出她的臉來。“操。”男人低罵一句,舉著槍朝他們走過來。男人在珞珈面前站定,珞珈垂眼,看見他的褲腰上彆著一把手槍。男人手勁很大地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臉直勾勾看了幾秒,才粗聲開口:“他媽的,長得賊漂亮啊。”他斜睨一眼衛燕棠,笑著說:“兄弟,豔福不淺啊。”衛燕棠高舉的雙手緊握成拳,咬緊牙關,一言不發。男人回頭對車上的同伴說:“這女的長得賊他媽漂亮,殺了怪可惜的,抓回去當軍妓怎麼樣?”“我看行,”站在車斗裡的男人笑著說,“現在那幾個都被玩爛了。”珞珈擔心衛燕棠會衝動行事,急忙開口:“求你們放了我丈夫,你們讓我做什麼都可以。”男人回頭看她,淫笑著說:“如果你肯讓我當著你男人的面幹你,我就饒他不死,怎麼樣?”珞珈毫不猶豫地點頭:“好。”“不!”衛燕棠沉聲說,“珞珈,不可以!”珞珈無視正對他們的槍口,大膽地抱住了衛燕棠,她低聲說:“這輩子很高興遇見你,就算是為了我,你也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我愛你。”說話的同時,她用手指在他後背快速寫字:我有辦法,你別衝動。話音剛落,男人抓住珞珈的胳膊把她從衛燕棠懷裡扯出來,拽著她來到車前,用力一推,兇聲惡氣地說:“給老子趴好!”珞珈聽話地趴在車頭,男人隨手把機槍也放在車頭,就在珞珈一伸手就能夠到的地方。揹帶褲的肩帶被男人扯下去,溼褲子被粗暴地扒到腳踝處。男人粗聲說:“真他孃的白,跟麵糰捏的一樣。”坐在駕駛席的男人笑著說:“別墨跡了,趕緊的,幹完讓我也來一炮,老子已經硬邦邦了。”站在車斗裡的男人也說:“我不跟你們搶,回去的路上我要幹個爽。”身後傳來皮帶扣碰撞的聲音。就是現在!珞珈猛地抓住機槍,一手抓槍托一手扣扳機,對準站在車斗上的男人和駕駛席上的男人來回掃射,他們還來不及舉槍就被射成篩子,血濺當場,死於非命。就在珞珈開槍的同一時間,衛燕棠猛撲向她身後正在脫褲子的男人,成功將其撲倒在地後,衛燕棠抓住一塊早就瞄好的石頭就朝他頭上砸,他用了十成十的力氣,第一下就把男人砸懵了,他毫不猶豫地繼續,一下接著一下,男人的頭很快被他砸了個稀巴爛。珞珈趁機穿好衣服,然後從後面緊緊地抱住了衛燕棠:“他已經死了,別砸了,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裡,槍聲會把人引過來的。”衛燕棠扔了手裡的石頭,粗喘著說:“你的衣服……”珞珈鬆開他:“我已經穿好了。”衛燕棠立刻站起來,一瘸一拐地走到駕駛席,拉開車門,把面目全非的死人拽下去,珞珈秒懂他要做什麼,徑自拉開副駕的車門坐進去,衛燕棠緊跟著上來,利落地發動汽車,碾過地上的屍體,向著夜色深處賓士。前面的擋風玻璃已經整面碎掉,風吹得人很涼爽,也吹散了車裡的血腥味——衛燕棠幾乎是坐在血泊裡。死裡逃生,兩個人一時都沒有話說,耳邊只有呼呼的風聲。沉默許久,珞珈突然想起什麼,扭頭看向衛燕棠的右腿,一眼就看見他的傷口,就在大腿外側靠近髖部的地方。“你腿上有傷,”珞珈說,“換我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