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入火坑的滋味。她覺得自己瘋了,但奚嫻覺得自己還能更惡毒一點。下一步她就要把嫡姐給壓制得喘不過氣來,讓她也試試被逼得委屈無奈,也要拼命討好的滋味,讓嫡姐也試試,婚事迫在眉睫,卻被人一樁樁破壞的滋味,那一定很好受。最後她便能拍拍手帶著姨娘離開奚家,那才是最痛快的。奚嫻覺得自己應該壞得徹底一點,於是又告訴自己,沒什麼可愧疚的,如果她不動手,那幾個人便回害了她和姨娘,不如先發制人。奚嫻對著銅鏡,慢慢露出一個溫婉無辜的笑容。待奚嫻走出來,便見奚嬈挽著奚嫣站在一邊,便露出異樣的冷笑。奚嫻本能的覺得很奇怪。因為奚嬈這個冷笑,看上去像是事情安排妥當後,好整以暇看戲的表情,和前世的種種也能對上號。可事實上,她甚麼也沒做成,不是麼?奚嫻無辜柔軟的偏頭,對奚嬈笑了起來,又行禮上車,沒有靠近說話的想法。然而她沒能上成馬車,後頭嚴嬤嬤便出聲道:“六姑娘,我們主子說了,要您與他共乘。”奚嫻睜大眼睛,裝作不知,回頭道:“姐姐也要去麼?”嚴嬤嬤恭敬笑道:“自然,主子說他難得出一趟門,今日天氣好,便臨時定了下來。”奚嫻攥著手帕,想要拒絕,卻聽到身後嫡姐的聲音傳來,帶著點低啞的笑意:“六姑娘,你與我一道走。”嫡姐上輩子便愛叫她六姑娘,而不是“六妹妹”,聽上去就像是在叫一個外人。奚嫻坐在馬車裡,儘量讓自己避開埋了針的地方,又垂眸不語。嫡姐今日穿得並不正式,卻同樣是藕荷色的衣裙,上頭以墨金線繡著山水畫,一氣呵成錦繡山河,以名貴的珠玉點綴,氣派非凡,只慵懶的坐在那裡,便是居高臨下的奢靡模樣。嫡姐以茶蓋撇清浮沫,慢慢抿了一口,審視她道:“不敢抬頭?”奚嫻抬起頭,便對上嫡姐凌厲上挑的眼睛,又一下低眉順眼道:“不是,只是頭一回吃宴,有些害怕。”嫡姐哼笑一下,不置可否,又淡淡問她:“荔枝好吃麼?”奚嫻道:“不好吃,全賞給下人了。”嫡姐彷彿沒有感受到她綿裡藏針的敵意,倒是微微笑起來:“六姑娘這麼硬氣,那到底誰把你慣的?嗯?”奚嫻手裡有嫡姐的秘密,一點也不著急,她就要等嫡姐氣急敗壞找她麻煩,她才會不緊不慢的把秘密抖落出來,叫嫡姐忍氣吞聲,生生把血和著牙齒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