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鞋了,您也給我做個帕子,做個荷包甚麼的唄?若是您做的,我必是要貼身戴著的。”她沒好意思說訶子的事體,之前覺得沒什麼,姨娘不也給嫻嫻縫肚兜麼?大家都是女子,關係又很好,這並沒什麼,只是經過了先前的對話,奚嫻反倒是不太好意思了。想起嫡姐修長清貴的手指,指緣利落優美,那可是握著劍的手,也是下棋撥絃的手。怎麼能在昏黃的燈光下,為別人繡肚兜呢?聽上去便羞恥得很。嫡姐覷她面頰泛紅,才挑了長眉審視她,慢慢道:“你臉紅甚麼?”奚嫻趕忙搖了頭,輕聲搪塞起來道:“沒有,只是、只是想您的繡活一定是絕佳的,到底您甚麼都會,可我其實並不精,做出來的鞋或許還遠遠不若您養的繡娘。”她垂著軟白的脖頸,小聲道:“所以便不好意思了……”嫡姐笑了起來,寬和道:“心意到了便成。”嫡姐答應給奚嫻做荷包,做帕子,倒是十分乾脆,沒有半分的扭捏。奚嫻又大膽加了一些條件:“想要小兔子的紋樣,顏色要淡雅一些的,不要大紅大綠的。”介於嫡姐對顏色的認知,她認為自己很有必要強調這些。嫡姐也一概應了下來,神色淡淡,甚至含著溫和寧靜的笑意。奚嫻覺得嫡姐更像一個長輩了,雖然有時無法理解她,但是大多數時候強大到無所不能,故而心中安寧之意更甚。這樣的嫡姐又像極了她的姨娘,無論嫻嫻提出什麼要求,都會盡量滿足。即便姨娘本事不大,卻能讓奚嫻覺得安寧。她又膽肥了不少,小心翼翼道:“姊姊,我還想要一件訶子,也要小兔子的紋樣,柔粉色的好不好?”她怕嫡姐覺得厭煩,畢竟有些東西是旁人主動做的,卻不能是自己舔著臉要求的,故而又急急忙忙道:“只有訶子也可以的。”嫡姐的眸色深邃了一些,平靜凝視著她,啜了一口茶水,才慢條斯理微笑道:“可以啊。”奚嫻心裡雀躍起來,似乎這般便能證明她在嫡姐心目中的地位。嫡姐有很多妹妹,她們都與姊姊不是血親。可只有嫻嫻是被嫡姐縱容看中的那一個,她們又同為重生之人,這般想來,或許她與嫡姐很早以前就該交心,變成親密無間的一對好姐妹。奚嫻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這樣想。其實一件衣裳完全無法代表甚麼,只是她想的事體太過纖敏了,以至於大多時候,都容易將一件事想得無比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