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又似是中肯無奈,話裡有話。賀太后心裡怒氣難抑。她明白得很,賀瑾容遠嫁根本就是皇后害得。她少女時就做得出蠱惑君心之事,更遑論是年紀更長,擁有資歷和地位,幾是肆無忌憚。指鹿為馬也不過如此。賀瑾瑜鬢髮散亂,手腕不停的發抖,還待再爭辯,卻是被幾個太監拖走了。她想起家中待嫁的庶妹,早已換了庚帖,只待良辰吉日便能嫁給她從前的良人。可是此番她再歸府,只怕甚麼都沒了。她不明白皇后為甚要這樣對她,明明她即便入了宮,也不會對皇后有什麼威脅。奚皇后看都不看賀瑾瑜,繼續雙手交疊著,把後頭的秀女一個個撂了牌子。賀太后滿眼冷笑,直接告了乏,拂袖離去。皇后倒是一點也不在意,不過笑一笑,一人獨坐高臺,將選秀了結。奚皇后覺得有些冷,很快到了最有一批秀女,她聽見太監高亮的嗓音傳來,外頭一片跪地之聲。於是知曉是皇帝來了。皇帝穿著天青色的家常的衣裳,並不著冕旒袞服,寬肩腰窄,身量頎長而威嚴腰,見皇后坐在原地不起身,便捏著她的手,放在暖和乾燥的手心裡。奚皇后仰頭看了他一眼,便別過眼去,面頰微紅。男人接過奚嫻手中的冊子,又扔給一旁的太監,淡淡道:“俱撂牌子。” 這場選秀,中選者無人,而皇帝默許了皇后的意願。奚皇后卻面容蒼白,被皇帝握著手腕拉起來,聽他道:“隨朕回宮。”奚嫻隨著他一道回了寢殿,只是將將走了一半,她卻停下腳步,平靜道:“我能回家了麼?”她仰起頭看著男人,眉目雪白下頜精緻,就像是精巧可愛的玩偶娃娃,烏黑的髮絲間編織的鳳冠也像是大人的玩意,而她纖弱的脖頸根本承受不了這樣的重量。她上輩子沒有穿戴過這些,成日在寢殿裡穿著單薄的睡裙,赤著腳在地上走路,被關在裡頭時,就託著腮透過窗戶看著外頭,腮幫子微微鼓起,眼睛純黑似珍珠,像個純潔的小仙子。可那些都不是真的。奚嫻低下頭,捂著肚子道:“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如果我不來,你真的會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了。是不是?”她垂下的眼裡毫無光彩,在更深的地方卻有些幽暗。陸宗珩道:“但你來了,所以不必為沒有發生過的事而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