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綱吉自己來說,她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不由率先站起來,從他身邊走過,到窗邊拉起了窗簾,並將玻璃門拉開,讓外面的新鮮空氣透進來。屋內沒有開空調,也沒有電扇,難免有些熱,被風迎面吹來,她稍微覺得好受了一些,便抬起頭,望向遠處。西西里島的天空還算乾淨,大概是這十年間環保工作做得還不錯,雲不多,能看得到藍天。早晨的日光傾灑在陽臺上,明亮又不刺眼,恰到好處。沒想到,打破沉默的,居然會是門鈴聲。知道這時候,弗蘭才像是恍然想起了什麼——雖然表情和音調還是毫無變化。“哦,入住的時候好像順便點了份早餐。如果沒記錯的話,你從昨天到現在還什麼都沒吃,對吧。”不過,如果真要說早餐的話,那未免也太豐富了一些。當弗蘭打發走服務生,自己把餐車推進房間後,綱吉只掃了一眼,就不由驚歎出一口氣。“好多——弗蘭你的胃口有這麼大麼?”可能是錯覺,因為這位面癱少年的眼神中應該是不可能出現『埋怨』這種情緒的。“啊,別看這個樣子,好歹是花樣年華呢,”隔著佈置好的小圓桌,他在她對面坐下,一本正經地說道:“所以很擔心體重增長的問題,我想,正處於‘生長期’、特別是為了長個子,小首領是不會擔心這些的吧。”綱吉認為,他這種說法完全是毫無道理的。她也不相信他是“順便點餐”的說辭,特別是當弗蘭把裝在籃子裡的筷子推到她手邊的時候。“吃吧。”他面無表情地說,看著她一手拿起筷子,一手拿起勺子,目光在桌布上逡巡。綱吉確實餓了。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體力很明顯有了過量的消耗,這也是她剛起床時覺得頭暈眼花,沒有力氣的原因之一。雖然同樣基於各種理由,她一丁點胃口都沒有,哪怕看到誘人的大餐也毫不動心。儘管如此,她還是把身體健康放在了第一位。一邊想著儘快補充能量,她一邊把目標對準了糖分高的食物。弗蘭雖然把桌上的食物稱之為“早餐”,但綱吉更覺得它們是正餐的大雜燴。雖然不太習慣這種高階的就餐方式和環境,但想想除自己之外唯一在場的那個人大概也不會在意這些,便放開顧忌開始進食。自始至終,這位瓦利亞的繼任霧守都沒有動刀叉的一點意思,只是坐在那兒,靜靜地看著她費力地將大部分食物塞進肚子裡。喝完一碗海鮮加濃湯,綱吉放下了勺子。她對這種奶油過多的東西並不習慣,喝多也覺得膩,現在胃裡正不舒服著,一抬頭,發現弗蘭那邊毫無動靜,不免有些疑惑。對方不為所動,目光中透露出一些“你得把它們吃完”的強硬訊息。然而,綱吉按了按腹部,打定主意要停止給它繼續增加負擔的行為。“啊,”那頂青蛙頭套突然晃動了一下,“要不要來點白蘭地呢?”他好像是好心提議:“聽說用來壓驚比較有用。”綱吉當然拒絕了。“紅酒呢?”她搖頭。那對大眼睛垂了下去。“好吧,”弗蘭說,“那……現在,我們來談談吧。”xxx從真正意識到自己來到十年後並且短期內回不去之後,綱吉第一次有機會靜下心來思考自己的處境。結合弗蘭所提供的情況,,她猜測是十年後的自己被密魯菲歐雷家族劫持後,一直處於囚禁狀態,不,這應該是其他人的猜測。更壞的想法就是已經被暗殺了,好一點也不過是暫時留下她的性命用來對付彭格列。而接下來,白蘭傑索——那個造成這個時代一切混亂的元兇,他的真正目的,大概才是十年後綱吉被困的原因。而從十年後來到這兒的她的角度來看,事情有一點點不一樣。綱吉清楚地記得剛來到這裡的所在的房間。確實是封閉的,無法從內部開啟,但有不少可以和外部聯絡的工具方式,室內沒有監視器,甚至提供了不少書籍和其他可以用來消遣、打發時間的小玩意兒——雖然她不清楚那個“自己”在那種情況下是否有心情娛樂。這麼來看,“她”沒有受到完全的限制,沒有折磨拷打或者其他壓迫,甚至還有一小部分自由。如果這真是白蘭傑索本人的指示的話,那綱吉就不得不懷疑他還有另有目的了。不,確切地說,他本來的“企圖”就尚未清楚。狩獵彭格列對密魯菲歐雷有什麼意義呢?奪取權力?黑手黨之間的競爭,仇恨?那囚禁她這個彭格列首領呢?要說是為了這個時代具有特別戰鬥作用的指環和匣子,彭格列指環確實是屬於精英級別的,但記事本里也說了,“她”早就把它們銷燬了。這樣,指環就不會是導火索了。在感到頭疼之後,綱吉打消了進一步思索的念頭,這種考驗智商的事情太不適合她了。如果能夠靠直覺行事,她得到結果的可能性才比較大。……可是,麻煩的是,她記不清她是怎麼離開那個地方的了。現在所能想起的、印象最深刻的,是自己似乎不小心開啟了什麼開關。而後,突然呈現在眼前的大量血跡如同雷劈一般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