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擊中。現在,就算說實話也不要緊了——她很怕見血,怕到幾乎一見到就會手軟腿軟,覺得自己身上的血管也要馬上破裂開來了一樣。哪怕是隔了很久的現在,她還常常會想到在那個烏黑的洞裡,山本按住鮮血四濺的傷口,卻還在努力地安慰著她的情景。大家都那麼堅強,以至於讓她覺得自己如果就因為這種『小事』而嚇暈過去的話,且不說丟臉,也實在是太沒用了。不能再那麼『廢柴』,想要跟上他們的腳步,想要保護大家遠離危險,這些念頭彙集在一起讓她一路堅持下來。然而,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那兇殺案一般的現場還是在一瞬間壓倒了一切。現在回想起來,綱吉愈發肯定,那裡面有什麼東西不對。除了血,還有那種籠罩在房間裡死氣沉沉的詭異感,包括擺設、掛在牆上的獵奇畫像,那些東西所營造出來的氛圍,完全不像是活人所應該待著的地方。有什麼人,一定是在很清楚她的心理——或者大多數人心理的情況下,故意設定出那樣一個房間環境。從這點來看,想要從她或彭格列那兒獲利的密魯菲歐雷無疑是最可能做出這樣事的。她想,她可能真的被嚇壞了,導致直接失去了意識。可是……之後呢?再醒過來的時候,她就見到了弗蘭。綱吉苦苦回想,除了讓自己更頭疼、更緊張害怕之外,沒有得到一點記憶方面的提醒。到這時候,她才不得不接過弗蘭硬塞進她手裡的杯子,象徵性地抿了一口白蘭地。“弗蘭,”聽到她的聲音,青蛙頭套抬起來,將豎起的大眼睛對準她,“你……為什麼會在哪兒?”弗蘭自己也想知道這個問題。換做別人,肯定會苦笑的。“在執行首領直接下達的秘密指令,”弗蘭從兜裡取出一份摺疊起來的檔案,在綱吉面前展開,給她看上面的火炎令,“啊,現在的你應該不清楚吧。這個東西呢,它的優先性高於現階段所有下達的任務,就算是身為獨立暗殺部隊的我們也是不能拒絕的唷。”綱吉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也就是說,十年後的我,讓弗蘭你……到米蘭來做這些事情?為什麼?”“不清楚,”他慢條斯理地答道,“本來以為是要對密魯菲歐雷分部動些手腳,但現在看來,那傢伙應該早有預料吧——讓接應你。”那句“早有預料”讓她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她屏住了呼吸,腦海中記事本里的內容重新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