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是相互利用的,特別是當感情這種東西起到牽制作用的時候。如果骸非要說,是她耍了什麼手段的話,那就姑且當做是這樣好了。反正那對她沒有壞處。而且,到了這個時候,她開始理解他之前的心情了。無論他再怎麼否認也好,他都確實——在關心著自己。就是態度糟了一點。換做自己,如果是心裡非常在意的人執意要去做很危險的事情,非但沒和自己講一句話,還在自己拆穿的時候冷言冷語地給自己潑冷水,也一點會很難過的吧。不過,不管是現在也好,還是未來也好,綱吉很高興自己從來沒有懷疑過他們,而事實也證明自己是對的,這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謝謝你,”她再次說。而作為回應,骸重新靠近。“但是,現在的你還是這麼天真愚昧,真是令人震驚啊,”他伸手按住她的肩膀推到牆上,俯身壓下,“我應該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我完全沒有、也從不打算和黑手黨親近。要是就這麼傻乎乎地解除警惕性的話,遲早有一天,我會將你的身體奪取——”事到如今還說出這種話,綱吉並不感到奇怪。要知道,讓這種人肯坦誠地說出實話可能比干掉一百個白蘭還要棘手。像剛才那樣真實地表露殺意,反倒令她覺得很不安,但一旦恢復到正常模式——對於這個人來說的正常——她想自己還是能夠接受的。看著對方的臉在眼前放大,綱吉沒有動搖。她只是突然想到,如果不打算阻止的話,應該要閉上眼睛才對,然而——啪的一聲,綱吉將手橫在面前擋住了骸的接觸。這堅定、毫不猶豫的動作令他挑起了眉毛,少許的不解在順著她的視線看向房間的另一角之後,消失得無影無蹤。“里包恩,”綱吉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可否——請你,從偽裝的垃圾桶裡出來呢?” 脖子以上就好啦“……”“……”總覺得,超級尷尬的。綱吉並沒有一開始就發現里包恩的存在,以至於現在心裡充滿了對他的怨念。而被拆穿了的小嬰兒卻沒有絲毫的不自然,態度坦蕩地從隱身處走出來,向兩人打招呼。“ciaosu~”“現在不是問好的時候吧!——你到底在哪裡幹什麼呀?!”她先抵住手上的力量把人推開,然後衝里包恩怒目而視。骸見狀,沒說什麼,只是神情莫辨地直起身,抬眸望向同一處,扯起嘴角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里包恩在回答綱吉之前,目光卻先轉向了骸,一雙黑溜溜的眼睛裡也閃過不明意味的光芒。“嘛,還用說嗎?六道骸可是必須列入觀察名單的可疑份子啊,”他高深莫測地望著這邊,“這傢伙自己也承認了吧。況且,正是因為有你這樣笨拙的學生,我這個家庭教師才不得不增加工作量呢。”“kufufufu……”霧之守護者輕嘲著挑起眉毛,“隨時隨地監視學生麼,能夠說得這麼正大光明,真不愧是黑手黨的作風,晴之阿爾克巴雷諾。”綱吉:“……”她覺得這兩個人之間的火氣也很大,大約不是自己的錯覺。“里包恩!——總之,我瞭解你的意思,但現在不是說這種話的時候吧?我又不是沒有分寸的人。”綱吉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忿然,終於開口打斷兩人之間的目光交流。一是擔心裡包恩進一步說出可怕的話激怒骸,二是覺得私人談話被聽到很不好意思,很想把這傢伙趕走。“不管怎麼說,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要隨便亂聽啦。而且,我處理好很快就回去,你就不能——”“沒那麼麻煩,”骸用輕描淡寫的口吻打斷了她的話。綱吉一怔,隨即將目光投向他,剛露出疑問的表情,就毫無徵兆地被往另一側扯去,後腦被帶有溫度的掌心護住壓在牆上,她條件反射地閉了閉眼睛,卻只感覺到額頭上傳來輕微的觸感,然後很快離開。她還沒來得及睜開眼睛,就感覺耳邊的碎髮被撥弄,壓低的聲音伴隨著吐息一起出現,讓她微微一顫。“說起來,你那時候……該不會是哭了吧?”“什、什麼?”綱吉嚇了一跳,立馬睜眼,正好望進他那近在咫尺的眼眸中,被那裡麵包含的笑意刺了刺,身體裡也彷彿有股熱量衝上胸口。她咬了咬牙,乾巴巴地擠出一句話:“沒有。”“……嗯?”她眨了眨眼睛,目光毫不動搖。骸輕嘆一聲,撤身回到原位。他並不像是要追究到底的模樣,但彷彿已經心滿意足,面上帶著十分輕鬆的笑意。“再次見面,應該就是在十年前的過去了吧,”他慢條斯理地說著,一邊看向里包恩,挑釁似的微微眯眼,意料之中地看到對方面色一冷。“雖然跟這樣有趣的你呆久一點也不錯,不過現在恐怕不是時候呢,”骸垂眼輕笑,意有所指,“那麼,沢田綱吉,就這樣吧,再見。”“欸?等——”眼看著他轉身就要離開,綱吉下意識地伸出手——她並沒弄懂自己想做什麼,也許只是想要拉住他——手指尖在空中和那甩開的長辮相觸,她微微停住動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