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術師無聲無息地出現、離開似乎是件非常正常的事情,這傢伙也是他們之中忠誠的一員。“什、什麼幹什麼?”“晚餐用了?”“嗯,”她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比自己高出那麼多的人總是附身和自己說話,這種壓力感和彆扭感可不是一星半點。她不得不把頭扭開,看著腳邊,“在房間裡吃過了,現在下來是想拿點飲料上去。”“飲料?”斯佩多輕聲笑了出來。他回頭瞅了一眼餐桌,“這裡大多是酒,你這個年紀還是喝果汁適合。”綱吉撇了撇嘴:“我也不喜歡酒啊。果汁的話,我喜歡橘子汁——”話音未落,身旁那人已經一步跨出,“過來吧。”儘管不太情願被這個人使喚,不過想到這個時候的斯佩多並不含惡意,綱吉與心裡殘存的怪異感鬥爭了一會兒,還是慢慢地走了過去。因為她的磨蹭,等她走到備用的餐桌那邊時,斯佩多已經把裝著果汁的壺和玻璃杯放在了端盤上,正欲交給她,卻臨時改變了主意,收回手。“你拿得了嗎?”他問得有些揶揄,綱吉忍不住有些臉紅。“這種事也不是我控制得了的……”她小聲說。驀然眼前一晃,她抬頭,發現對方穩穩地端著盤子朝門邊走去,有些訝異,連忙加快幾步跟上去,“那個,不用麻煩——”“算了吧,”斯佩多輕飄飄地一句話打斷了她的試圖阻撓,來到大門前,空出一隻手拉開門,側身示意她先走,“為像你這樣嬌生慣養的大小姐服務是應該的。”“都說了不要那樣叫我,”綱吉跨出餐廳後,又迅速停下,轉回去瞪著他,“況且我也不是嬌生慣養的人!只是稍微有點……”“什麼事都做不好而已,”他頗有興味地挑了挑眉,等她臉上浮現出不滿和少許的委屈之意,又緩和了笑容。“別生氣,我的意思是,你就算什麼都不會做也沒關係。因為不需要你動手。”綱吉冷不防被揉了一頭,錯愕地抬起頭,還沒完全消化他的話,卻看到他已神態自然地收回手,徑直地繞過她走出去了。“……那才不是我想要的啊。”半晌,綱吉才嘆了口氣,搖搖頭,神情變得有些陰鬱。不過這時候不是自怨自艾的時候,她心知再想下去只能讓自己的想法更混亂,定了定神,追上去。“等一下!”“以後可以不要做那種動作嗎?”她趕上去的時候對方也放慢了腳步,以便她跟得上,不過綱吉一時沒心思留意到這個,只想著要向他控訴。“你們也沒有比我大多少吧?這樣弄得我好像還是個小孩子一樣……雖然、呃,我並不是說反感,只是……”“不反感嗎?”斯佩多突然反問了一句,語氣的溫度降了下來。“欸?”他停下了腳步,轉過來面對她。“難道你不是一直在想辦法離我遠點嗎?”幻術師扯起嘴角,似笑非笑,“還是,你想說那是我的錯覺,埃莉諾小姐?”“不,不是……”綱吉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突然一陣不安的心悸,“不是那樣的意思。”“那是什麼,嗯?”斯佩多把頭偏向一側,問得很有耐心。然而那種看似專注又溫柔的眼神卻讓綱吉直覺有些不妙,想要退開,卻覺得在這個時候退後會顯得自己更加弱勢。“是……”她對上他的眼睛,注意力不由自主地集中在那鬼魅般的黑桃上。“可能是、是因為你是除妖師,和我有點對不來……吧?”斯佩多:……我聽你胡扯。等等,什麼時候你自己也承認自己是巫女了?這發展不太對吧?!然而不管對不對,小巫女已經追著她的海德薇跑遠了。 一個蘿蔔一個坑雨月是跟在納克爾之後回來的。前線與敵方的交火情況如何,綱吉無從得知,自己有機會接觸的人都跟約好了似的,就算她問,也不願意說得更多,應該是喬託叮囑過的關係。她只知道雨月是趁著一次歇息回來的,從他剛下車時並不輕鬆的神情來看,和葛奇利亞家族的關係一定又惡化了。這樣下去的話,說不定就會發展至大規模,甚至全線交戰。之前離別的時候,雨月說等結束戰鬥後才會回來,因此綱吉並沒有預料到這個時候會見到她,但也不會認為戰鬥已經真正結束了。雨月面上的憂色在看到綱吉的那一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驚訝。“埃、埃莉諾……你在那上面做什麼?”綱吉本來就搖搖欲墜,極力保持平衡的時候突然聽到底下傳來的聲音,一分神,腳下不穩,差點栽倒。所幸,她本能地往反方向傾蹲,同時險險扒住了邊緣凸出的磚瓦。抓穩後,她確認腳下找到了重心,這才鬆了口氣,扭頭往屋下望去。她看清下面的人,空出一隻手搖搖晃晃地揮了一下:“哦,嗨!早上好呀,雨月先生。”“屋頂出了什麼問題嗎?”雨月看著直皺眉頭,“就算要修葺,也不該讓你來啊?也沒人看著,喬託他們在搞什麼……埃莉諾,你留在那裡別動,等——”眼看著他朝著搭在牆邊的梯子快步走來,綱吉趕緊擺手阻止他。“不,不是那樣子啦!屋頂沒有壞,我只是……呃,”說